第114章 荣耀是要靠自己去争的
作者:浠芜   入夜,她是心瘾成灾最新章节     
    沈耀舍不得。
    陆雪容吃准了他这一点,站起来,坐到他腿上,双手环住他脖子,说:“你也是沈家的骨血。沈晏礼和你同父异母,凭什么比你高贵那么多?”
    “他母亲是明媒正娶,咱妈也是领了证盖过章的,又凭什么不能进族谱?”
    “同为孙辈,沈晏礼前面却加了个‘嫡’字,难道你生来就比他低一等吗?”
    “都不是。”陆雪容摸上他脸颊,“这一切,单纯因为老爷子偏心。他偏爱沈晏礼,而总是忽略你。”
    沈耀眸光微动。
    陆雪容继续添柴,“还记得吗?五年前你那场医疗事故,爸妈身为长辈,低声下气地去求沈晏礼帮忙。可他仗着有老爷子撑腰,置之不理。”
    “后来爸妈没办法,越过他去求老爷子。老爷子却通令沈家上下,谁也不准救你,还叫他们不要去打扰沈晏礼。”
    陆雪容目光心疼,“再不济,你也是他亲孙子。可出了事,他非但不肯救你,还不让别人救。”
    “天下有这么冷血的爷爷吗?他和沈晏礼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冷心冷情。”
    “说白了就是瞧不起你,瞧不起咱妈以前……唉。”陆雪容叹气,没说完。
    沈耀眉心微拧,眼中浮现一抹怒色,“瞧不起咱妈什么?”
    安琳对他的关爱,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只要自己一句话,妈妈有求必应。二十多年来,所有偏爱都给了他一个人。
    沈耀无所谓别人怎么说他,但不可以说他妈妈。
    陆雪容道:“沈晏礼自出生起,荣华富贵,权势功名样样不缺。站在那不动,就有人把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手上。”
    “母亲又是温家大小姐,当年名满京海。这样的人,自然瞧不起咱妈是模特出身……”
    沈耀显然不高兴,“模特怎么了?模特是正当职业,他有什么好瞧不起的?”
    陆雪容垂眸,欲言又止,“温家大小姐是争吵过程中突发旧疾,意外离世。这件事人所共知。”
    “可沈晏礼一直觉得是咱妈害的,都赖咱妈。”
    “再加上……爸妈是在酒吧认识的。”
    陆雪容说:“那天我给他送文件,亲耳听到他说,妈是勾引他父亲才嫁进沈家。一个模特,去酒吧那种地方,一定做了不干净的事……”
    沈耀额头青筋暴起。
    他见识过陆雪容的城府了,也知道她这话有真有假,不排除添油加醋的成分。
    但她很多地方讲得都对。
    爷爷确实喜爱沈晏礼,而常常忽视他。或者说,予他的疼爱,不足沈晏礼万分之一。
    他明明有名分,可在世人眼里,依旧如同私生子。
    提到沈家,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清冷端方的沈晏礼,而不是他。
    他也能感觉到,爷爷对他们一家三口都不大待见。老人家掌心只有沈晏礼这个宝贝孙子,容不下旁人。
    沈晏礼的脾性,虽然不会明说自己恨谁、怨谁、瞧不起谁,但不妨碍他是这么想的。
    结合他在家中所见所闻,细细揣摩小雪那番话,九分真,一分假。
    五年前他陷入医疗事故的风波,爷爷和沈晏礼确实袖手旁观了,这没错。
    沈耀至今想起,仍旧寒心。
    火点得差不多了,陆雪容捧着他脸颊,告诉他:“人的地位、面子,都是靠自己争来的。老实本分,只会被越踩越低。”
    “老爷子风烛残年,不足为俱。解决沈晏礼,沈家就归我们了。”
    “你看沈晏礼多风光,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大事。基业是祖上奋斗下来的,威严有一半是老爷子给他的。你和他比,真的不差什么。”
    “既然他可以坐当家人的位置,你同样可以。”
    这段言论,是沈耀从小到大,都未曾听过的。
    周围的人一直在向他传达一个观点——你不如沈晏礼,他就是比你厉害。
    时间久了,沈耀也接受了。
    但妻子今天说,他不比沈晏礼差,沈晏礼能做的,他同样可以。
    荣耀是靠自己争的,这好像没错。
    可他从未想到,自己能将沈晏礼取而代之。
    他不敢想。
    就连他父亲都没这个胆量。
    沈耀低眸,看着妻子漂亮的面庞,指腹擦过她嫣红的唇瓣。
    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
    “温叔叔,您老喝茶。”楚铭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微微躬身,恭敬地把茶杯送到温行渊手里。
    温行渊接过,挥手示意他坐,他才敢挨一下椅子,脊背挺直,屁股只坐前端那一小部分,无比端正且标准的坐姿。
    这怂样,看得宋青淮十分想笑,但他不敢,因为他也怕温行渊。
    想当年,这位的严厉程度,乃后辈们一致认证的大魔王,简直是灭绝师公!
    楚铭和宋青淮都被训过,印象深刻,童年阴影。
    需要一生来治愈。
    楚铭脸都快笑烂了,“那个,温叔叔,您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温行渊喝着茶,忽然蹙眉。
    楚铭瞬间汗毛倒竖。
    温行渊不怒自威,“你一个世家子弟,怎么笑得跟4s店的销售一样?”
    救命,宋青淮快绷不住了。
    他坐得笔直,稍稍把脸转过去,肩膀小幅度抽搐了一下。
    楚铭笑容僵硬,不知憋的还是尬的,脸一整个红了。
    他在心里狂扇自己十巴掌,然后带着真挚的微笑,对温行渊说:“五六年没见,我特别想念您。这不,看见您过来,太激动了嘛。”
    温行渊放下茶杯,神色正经,不咸不淡道:“是太想死了吧。”
    楚铭尬笑,“哈哈,您瞧您……”瞎说什么大实话。
    没错,看到温行渊的第一眼,楚铭很想原地去世。
    温行渊不逗这两个了,“行了,我这次过来,有点事想问问你们。”
    楚铭非常热情:“您说,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
    看他这笑脸,温行渊又想皱眉了。
    考虑到他们怕自己,别又像小时候那样吓得尿裤子,生生忍住,“晏礼和白笙,五年前有没有什么仇人?”
    楚铭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笑意,顺口答:“仇人不清楚,情人有几个。”
    温行渊眉瞬间拧到一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