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沈晏礼:“我错了。”
作者:浠芜   入夜,她是心瘾成灾最新章节     
    老爷子还真重复了一遍,“让晏礼追她。”
    “怎么了?这话没问题啊。”
    温行渊毫不留情道:“您忘了您当年怀疑晏礼性冷淡,又是西医又是中医,最后连军医都找上了。”
    沈晏礼:“……”
    司机开着车,听到这炸裂的发言,心说:饶命,我不会被灭口吧?
    老爷子沉默须臾,咳嗽一声,“陈年往事,休要再提。”
    “再者,你当年知道了,不也没阻止我?还给我介绍了你们那里的老教授。”
    温行渊道:“国安公事繁忙,我经常抽不开身,缺乏对几个孩子的陪伴。”
    “晏礼养在您身边。那年乍一听您四处寻医,我以为是真的。”
    老爷子赶紧打断他,“行了。声音小点。晏礼不知道我怀疑他性冷淡,还到处找医生。你再说给他听见了。”
    沈晏礼:“……”
    温行渊默然,瞧了老人家一秒。
    ——他以为外甥知道。
    *
    白嫣一回公寓就闷闷不乐。
    将包随手一放,走进卧室,趴到床上,头埋入枕头里。
    聂南星看出她状态不对,推开卧室的门,蹲在床边,柔声问:“怎么不高兴?”
    白嫣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聂南星又问:“你去医院了?”
    静默须臾,白嫣头点了点。
    “叔叔阿姨也在?”
    白嫣头微抬,露出一双含着泪花的眼,声音闷闷的,“见到爸爸了。妈妈身体不好,没来。”
    聂南星一看她哭,就知道下午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把她扶起来,抱进怀里,“叔叔没叫你回家?”
    “……叫了。”白嫣嗓音沙哑。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不问还好,一问白嫣眼泪哗哗地流,跟大水决堤了似的。
    她太爱哭了,遇到一点小事就哭鼻子。刚开始,聂南星还能耐着性子哄。可时间浪费一长,他愈发厌倦。
    ——本身就不喜欢爱哭的姑娘,却碍于任务,必须对白嫣表现出深刻的爱恋。
    此刻她哭得厉害,聂南星装作没看见,继续打听自己想知道的,“叔叔叫你回家,你开心还来不及,肯定不是因为这个难过。”
    “跟我说说,下午发生什么事了?”
    白嫣吸吸鼻子,将下午从医院到市局,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通通告诉了聂南星。
    “辰辰不是白笙的孩子。”白嫣抹着眼泪,“什么单亲妈妈,什么荒废学业,都是假的。”
    “她是个物理教授,年纪轻轻,开发了量子护盾技术……”
    她自顾自说着,并未注意聂南星神色有异。
    量子护盾……
    那种只存在于科幻片,用特效打出来的东西,竟然真有人能研制出来?
    聂南星属实惊讶。
    当初老主子为报复白翊,派人将白笙拐走。没想到阴差阳错,她在y国被物理教授捡了回去,收作养女,承接了衣钵。
    白嫣接着道:“听温先生说,国家过几天就要公布这项技术了。白笙这么争气,爸妈别提有多高兴。”
    聂南星眼睛微眯。
    白嫣语气里的嫉妒太明显了。
    他温柔地道:“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肯回家?”
    白嫣用纸巾擦眼泪,没说话。但不反驳就是默认。
    聂南星一点点拆穿她,“白笙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之前就怕她分走叔叔阿姨的爱。”
    “但她那时带着一个孩子,是单亲妈妈。要学历没学历,要名声没名声。虽然好看,却是个花瓶。”
    “你坚信她一手烂牌,没有翻盘的机会,所以你有恃无恐。二十多年的情分,加上如此鲜明的对比,你根本不怕被父母忽视。”
    “直到今天,你发现她和你认知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其实一点污迹都没有。白璧无瑕,似月清辉。三十不到便是教授,主导那么大的物理项目,身边大佬云集,真正的众星捧月。”
    “你慌了,怕了,被碾压的那个人变成你了。”
    “有她这颗明珠在,荧火之光微不足道,轻易便能被掩盖。你怕叔叔阿姨眼中只有她,轻视你,对吗?”
    白嫣每一条都不想承认,可每一条都是对的。
    聂南星太了解她了,把她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越是这样,你越应该回去。”他说。
    白嫣不赞同,“我现在回去,就是自取其辱。”
    白笙太厉害了,衬得她什么都不是。
    聂南星一击刺中她要害,“不能这么想,白笙现在巴不得你不回去。”
    “嫣嫣,你虽然是养女,但也有继承权。你不在,白家这么大的基业,以后就全是她的了。”
    “你甘心把属于你的这一份拱手让人吗?”
    平地一声雷,白嫣倏然惊醒。
    对啊,她不能待在外面,不能让白笙独占爸妈,独占白家。
    她得回去!
    *
    沈家有个玻璃温室,里面四季如春。隆冬时节,各种鲜花依然争相竞放,开得娇艳。
    老爷子知道白笙喜花卉,亲邀她做客。
    管家给她一把剪刀,表示有看上眼的,可以直接剪下来带走。
    沈宅温室皆为名贵花种,又开得那样好看,白笙可舍不得剪下来。但她接过了剪刀。
    沈晏礼过来时,她戴着金丝眼镜,正剪下一片杂叶。
    “如果你第一句话是‘抱歉’‘对不起’,那就不用说了。”
    白笙吹掉剪刀上的灰。
    老爷子邀她做客,无非以赏花之名,安排她和沈晏礼见面。
    这一点很好猜。
    沈晏礼在她后面站了许久,没出声,只望着她,清寂的凤眸倒映了一个人的身影。
    白笙自始至终都没回头,专心修剪花枝,不曾看他一眼。
    暖风徐徐,一室繁花似锦。
    “我错了。”
    一株魏紫牡丹上,剪刀对准一片叶子,即将合拢,忽然停住。
    “嗯?”
    白笙转身,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沈晏礼长腿迈开,走近,抿了抿唇,顶着高冷寡淡的面相,一字一顿地讲:“我错了。”
    看他这耿直的模样,白笙有点想笑。
    她声音淡淡的:“哦,我不原谅。”
    “沈先生,不是不近女色吗?不是不想看见我吗?我都不找你了,你还来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