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转头看向那些嘻嘻哈哈朝她招手的同学，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果汁，“师兄，我先过去了。”
    姜文彬点点头：“嗯，去吧。”
    姜文彬端着酒杯，目视着钟繇带着一身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血腥煞气迈向那些无忧的少男少女，也似乎是真的融入了他们，像是一个无害的少年郎。
    他有幸见过钟繇一身是血的样子，一双狠厉的眸子冷冷地望向他。
    “师兄，可以保密吗？”
    整个地下城，可以说姜文彬是最了解钟繇的人。
    眼见着钟繇已经被她的那群同学给围了起来，一眼看不到她的身影。姜文彬失笑，端着酒杯去了地下城校长那一桌。
    “校长。”
    校长点点头，站起身来：“如今，阿繇已经长大，姜先生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姜文彬弯起了嘴角：“是啊。”
    “我当年受过钟老师的恩情，也答应过钟老师一定会把阿繇平安带大，阿繇今天成人，我也算是完成钟老师的交代了。”
    “先生找我是……”
    “阿繇的家人找来了，她母亲的遗愿是希望让阿繇能回到她爷爷家去看看，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我想给阿繇请个长假。”
    校长点点头，有些感慨：“可惜。”
    “所以我常说，地下城与外面不宜牵扯过多，钟繇与外面联系颇深能结什么好果子？”玄威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插嘴道。
    校长理都没理，直接忽略：“她那成绩，不来上课也没什么。这假我给签了，她只要保证高三能回来高考就行。”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钟繇累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
    “成人礼这东西我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钟繇感慨。
    “师姐。”罗彦叫她，“你的礼物堆不下了，放哪？”
    闻言，钟繇诈尸式地坐起。
    “拆了！盒子卖钱！”
    姜文彬:“……”
    礼物实在是太多，钟繇就把那三个小家伙给叫了出来一起拆。
    每年钟繇过生日都会收到好多礼物，只要是罗彦以后能用得到的，她都会送给罗彦。
    “阿繇，你妈妈那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姜文彬问她。
    “明天下午吧。”
    说完，钟繇看向罗彦，“有什么不会的就发消息给我。”
    姜文彬也拍了拍罗彦的肩膀，“人偶师的传承错综复杂，你们这一脉只剩下你们两个了，能指导你的人只有阿繇。”
    罗彦点点头，“我明白。”
    姜文彬摸摸钟繇和罗彦的头，温柔地笑了笑，“还好，你们两个都好好的长大了。”
    罗彦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好不容易把礼物拆完，分类归置好。钟繇疲惫地倒在了床上。
    有电话打了进来，钟繇翻了个白眼：“有屁快放。”
    东方末：“大佬，您就不能给留个全尸吗？”
    钟繇呵了一声：“隔绝之地，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偶师你是想要我死吗？”
    东方末：“……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繇（社会的微笑）：“那你什么意思？”
    东方末：“额，听说第一现场没有人员伤亡，不愧是大佬你啊！”
    “不用那么多废话。”钟繇言简意赅，“打钱。”
    东方末：“哦，好的。”
    钟繇挂断电话，就收到了银行卡的短信。
    数了数零，突然就觉得神清气爽，一点都不生气了！
    正要躺下，突然就想起来自己还没发朋友圈，忙点开微信想赶着生日的小尾巴发个朋友圈。
    这才看到列表里清一色的微信红包。尤其是江柏林，又给钟繇转了一个20万的红包，还发消息问她今天成人礼过得开不开心。
    她身上的淤青早在回家的时候就让碧玺治好了，也不担心明天和江柏林见面会暴露什么，于是回了个开心。
    其他人的红包，钟繇美滋滋地挨个收下，顺带着附赠一个真诚的谢谢。
    但朋友圈该发还是要发的，这两者并不冲突。
    钟繇： “我今天过生日……”
    正准备睡的罗彦，久久没有睡意的姜文彬，刚转了钱准备刷会朋友圈缓解一下心情的东方末：“……”
    这个省略号就很微妙。
    时屿：“四爷这朋友圈是在清剿余孽呢，还好我送礼物了啊哈哈。”
    高长：“看到这条朋友圈的一瞬间本人吓得一哆嗦，然后才想起来我送礼物了，万幸万幸。”
    ……
    挨个回复完，钟繇切回微信页面，这才发现东方末又给她发消息了。
    “大佬，你今天过生日啊……”
    “对不起啊，你过生日还让你经历这种破事。”
    “对不起对不起，转几个红包赔罪。”
    “大佬您理理我。”
    钟繇挑挑眉，把红包收下了。
    想了想又回复了一句：“不是生日。”
    东方末：“啊？大佬你骗钱？”
    钟繇：“是成人礼。”
    东方末：“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大佬对不起，原谅我！”
    东方末满心愧疚，他都干的什么破事啊，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忘了呢！
    发现了致富手段的钟繇：诶嘿？！
    她找到始终谷的第九外勤小组聊天群，开始编辑消息。
    钟繇：“今天的水系异能者很厉害。”
    风铃：“听说啦！没想到在那种地方，没有人偶的帮助大佬你也这么厉害！”
    升平：“大佬超棒！”
    燕江离：“牛逼烘烘！大佬简直无敌啊！”
    钟繇：“没想到地下城还有那种隔绝之地，我一路被水流卷到那里，也联系不到我的人偶，四肢躯壳都被挤压得难受，还被砸在了地上，还好我找机会把她给绑起来了，不过她还是使出了水剑来攻击我，我一着急，就把她给绞杀了，今天过得可真不容易啊。知道吗？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
    最后一句话，神一般的转折。
    群里安静了好久好久。
    “啊啊啊啊啊啊，大佬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毁了您的成人礼，大佬您别生气。”
    “钱钱钱，大佬您收钱！”
    “呜呜呜，大佬对不起，我们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
    始终谷第九外勤小队聊天群——随便一个人捞出来都是地下城赫赫有名的存在。
    而这些人，此刻都在疯狂向钟繇道歉。
    于是乎，钟繇收了最后一笔巨款。
    “母亲。”琥珀叫她，“我们是不是该去干大事了。”
    钟繇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把琥珀抱进了怀里，又闭上了眼睛。
    “不急，玄威长老可是个大忙人。我们先睡一觉，等他睡着了再去。”
    钟繇抱着三个小家伙睡了两个小时，然后如约去剃了玄威长老的头发……
    第二日的玄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