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解除，镇压台恢复了宁静，似乎刚刚的混乱只是大家的幻觉。
    钟繇再度出现在镇压台的起始处。
    她有些不敢看孙磊的表情。
    谁知，孙磊倒像是疯了一样，发出阵阵兴奋的嚎叫。
    “大人！真不愧是您啊！就连午未那种危险存在搞出来的警报都能解决！”
    钟繇：“……”这可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她离开镇压台，去办公大楼找张处。
    始终谷办公大楼比管理局的面积要小很多，毕竟管理局那是整个地下城接了任务的异能者都能去的地方。
    她一路目不斜视往电梯走，倒是身边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惊呼声。
    “卧槽，活的z！”
    “靠靠靠，z！大佬居然来这里了？”
    “大佬是来找张处的吧？是不是要汇报刚刚的警报啊？”
    “有道理有道理，快快快，帮我和大佬的背影拍个合照！”
    “滚啊，我先拍！”
    “都急什么，老娘的异能能够伪造照片，刚刚拍到了大佬的正面，一会给你们挨个p出来不就行了吗？”
    “我擦，还是涂姐有本事啊，我要一张！”
    “我也要，涂姐，你是我亲姐，先给弟弟我p一张吧！”
    “涂姐，你是我亲妈，妈，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女儿了吗？”
    “你们可真不要脸——姐，我要两张，背影的我也要，能p成勾肩搭背的那种背影照吗？”
    “我操！还可以这样！我也要！”
    “给你们推荐一家卖相框的，手艺是真的很绝，那相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老照片都晒化了，相框一点事没有！”
    “这种好东西你不早说？做成武器不嘎嘎厉害？”
    “不行，人家老板的异能只能做相框，做不成武器。”
    “卧槽，好可惜啊。”
    “别废话，快说，东西南北中，哪个区哪家店？”
    ……
    钟繇：“。”
    这就是通过了始终谷考核的地下城精英们，她觉得在这群人手里，地下城迟早要完。
    黑曜在空间里沉默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久久不言。
    月光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涉及到陆梓重觉醒异能的那个晚上，她和黑曜在陆家别墅外面的秘密对话了。
    过去的事情太过沉重，月光礼貌地没有在众人面前直说，而是抬起手腕，用智能手表给黑曜私发了几条消息。
    月光：“他们并不害怕母亲的强大，甚至为地下城有母亲这样强大的异能者而感到安心。”
    月光：“强大不是错误，容不下强者，是那个时代的错。”
    手腕微微震动，黑曜收到了月光的消息。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又抬头看向始终谷办事大楼里插科打诨，热闹的人群。他站在那里，身形略显单薄，但眸底却慢慢映出了一些光采。
    黑曜不得不承认，月光安慰人很有一套，不愧是三个人偶中最理智的存在。
    强大不是母亲的错，母亲只是生错了时代，她生在了那个动荡的时代，人人都畏惧强者，所以才落得那样的结局。
    生在这个时代……就很好。
    钟繇终于坐上电梯，远离了众人的注视。
    办公室里，张泽霖与钟繇对望着，沉默了许久。
    钟繇最先忍不住了。
    “张处，你这有吃的吗？我饿了。”
    张泽霖气呼呼地打开抽屉，抓了一把零食摔到她身上。
    “吃吃吃！和东方末一样，我办公室是给你们两个当食堂的吗？”
    钟繇也不恼，把散落在四周的零食捡了起来，坐在会客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吃着。
    “我招你进来干什么的？啊？在其位谋其政，大佬，你有点职业精神好不好？”
    钟繇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很有职业精神啊，快四年了吧，我看守z号镇压台之后，午未是不是可乖可听话了？”
    张泽霖：“……那倒是。”
    他烦恼地把头磕在办公桌上，“大佬啊，午未身份特殊，他这种活了上万年的存在，稍微有点动作整个始终谷都得跟着乱，你能不能让他再多体谅体谅我们啊！”
    钟繇实诚道：“张处，做处长不能太贪心。午未他要不是懒得动弹，哪会愿意留在镇压台？他要是离开地下城了，你是不是更头疼？这样想想的话，是不是就觉得午未已经很体谅你了？”
    张泽霖：“……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吗？”
    他叹气道：“前几天又在镇压台发脾气，那动静，大到整个镇压台都能听到。尤其是那些关了异能者的镇压台，一听到午未发脾气就开始搞狂欢，你知道多少人联名上报到我这里来了吗？”
    钟繇点点头：“我看到午未身上的铁链了。你怎么想的啊，居然让午未配合你做样子给他们看？”
    张泽霖叹气：“他们是害怕午未没错，但z号镇压台又不是没人敢去，万一发现我对午未的束缚是假的，那不完了吗？”
    “张处，你拿什么贿赂的午未？”
    张泽霖：“……”
    他心痛地捂住了心口，又伸手比划了一下：“极品祖母绿，这么大一块！”
    钟繇把饼干嚼的咔咔响，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张处的付出了。
    要管理这么大的一个镇压台，还真是不容易。
    想了想，钟繇解释道：“午未今天不是故意的。”
    张泽霖问道：“他的意识出去干什么了？”
    钟繇暂停了吃零食的动作，沉默了一会。
    张泽霖肉眼可见地慌乱：“大佬你说话啊！你快说话！你别沉默！我害怕！”
    “也没什么。”钟繇考虑了一下张处的承受能力，继续道，“午未想养点小宠物。”
    张泽霖：“不行啊，不让养人！他自己都被关在镇压台呢，养人这不是非法囚禁吗！”
    “养什么人？谁家好人拿人当宠物？”钟繇真佩服张处胡思乱想的能力，“午未可能是去外面的宠物店和花鸟市场看了看，他说他想养点身上没有毛的小动物，我估摸着可能是爬行类的，或者是两栖类的？比如蜥蜴，蛇，青蛙？”
    张泽霖犹豫了一会，“只说没有毛，没说具体的动物名字吧？”
    “没有。”钟繇摇头，顿了顿又道，“你又在瞎想什么？”
    张泽霖：“我怕他说他想养蛔虫这一类线性无脊椎动物。”
    钟繇：“……他没疯。再说了，我去哪给他买蛔虫，去医院等肚子疼的小朋友吃了打虫药拉出来，我再洗洗带回来吗？张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张泽霖：“……”他说什么了吗？这恶心的话难道不是她自己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