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潮被迅速解决。
    霍秋振奋扭头，要与关胜击掌，然而手都抬起来了，只对上关胜一溜烟跑远的背影。
    “……诶？他！”
    他拔腿就追。
    远远瞧见女神，本就振奋的心情更上一层，然后就见女神轻笑了一声，看着他前面的关胜，“你果然很敏锐。”
    霍秋当下脚步就是一个急刹，懵：“嗯嗯嗯？”
    他看看同伴，又看看女神，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
    他也好想参与哇！
    顾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说。”
    江婉沁点头，四人回到住所。
    关上门。
    江婉沁转身：“如你所想，这次的丧尸潮不是偶然。”
    关胜一顿。
    她如此坦率，倒叫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嘴张了张，疑问还是被他咽进肚子里。
    心里，对他们的追随意更浓了些。
    江婉沁忍不住弯唇，这就是和聪明人说话的方便吧。
    顾淮看她笑，也微微勾唇。
    其实他对身份是否暴露，一点儿也不在意，身份对他来说从来不是威胁，但看她没有要对旁人说起的样子，他又会从心底蔓上高兴。
    江婉沁回头就瞧见他笑。
    忍不住胳膊肘轻轻碰一下他，轻笑：“准备好了吗？”
    小孩那边效率快得很，今天她就收到联络的信号了。
    不出意外，下午就能离开基地。
    顾淮挑眉：“当然。”
    “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
    小孩儿的东西是卡着中午送出来的，前后一分钟的间隙时间，紧张刺激，没被秦易水看出异常。
    江婉沁本要拿了东西就跟顾淮走，可在知道东西源头时，她的脚步一步也迈不动了。
    眼神冷得吓人，她咬牙：“秦易水这个疯子。”
    透明盒子的秘密……
    之所以能延长上瘾时间，是因为秦易水在透明盒子里存了丧尸天性里就会吸食的人类血气。
    从真人身上抽取，再经过特殊手段制作，使身怀丧尸病毒的人吃到沾染这个气息的东西，认知就被欺骗，好像刚刚享用了一次美味大餐。
    而因他制作而死去的基地最外圈人，他们的死亡无声无息，没人在意。
    小孩血红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格外清晰。
    原来，除了他和青年，还有一个人，他们本是三人结伴的，忽然就只剩两个人了。
    顾淮眼眸也是一沉。
    在人类的行为里，秦易水这叫丧心病狂。
    江婉沁深吸一口气：“去张队那儿把苏灵心带回来，新实验室这两天施工没断过，最慢明天也会盖好。”
    “我要他在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即将风光上位时，狠狠跌落！”
    “还有他的嘴脸，他干的所有事，都要暴露在阳光下！”
    ……
    苏灵心盯着一个方向呆呆看着，不动了。
    “你在看什么？”
    江婉沁顺着她的眸光看去，那儿只站着一个小女孩。
    脏兮兮的小手死死抓着一个馒头，对方低着头，好像疯了一样往嘴里塞，两边脸颊鼓起来也继续。
    江婉沁侧头看苏灵心。
    这是这几天她第一次从苏灵心眼睛里看见情绪。
    短暂恢复意识了？
    苏灵心张了张嘴，她依然一头利落短发，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摧残，眼神已经不复以前飒爽，偏执追求。
    她看了那小女孩很久，直到那小女孩吃完了馒头，警惕抬头回望，小手紧抓住衣服上的牛角扣，用尖锐一端对着她们。
    “喂！再看就杀了你们。”嘶哑童声疯狂道。
    苏灵心笑了。
    她的眼神第一次现出柔软，眼球往下转，好像在回忆似的，手慢慢、慢慢抬起来。
    “我没有恶意。”
    小女孩锁紧眉头，手里捏紧的扣子没放。
    苏灵心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她垂下眼，侧头：“江婉沁，眼前的画面熟悉吗？”
    江婉沁：“你想说什么？”
    苏灵心目光的焦点一点点变散。
    “你瞧她，多像以前的我。”
    “我从小就这样，我吃饭狼吞虎咽，我要我自己永远都是第一，争不到第一我就恨。”
    “我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出生就在罗马的人。”
    “尤其是你。”她转过头来，眼中的恨意明明白白显现出来。
    江婉沁嗤笑：“你这样真没道理。”
    苏灵心笑开：“是啊，就很没道理，所以我追求到最后，我走极端。”
    “从我得到掠夺异能的那一刻，我就深刻了解自己了，我要做强者，我绝不做辅助，可是遇见了你。”
    她嘲讽地笑：“我现在只能沦为不人不鬼的工具，再也找不到以前疯狂的心境。”
    “我被迫背弃了我的目标。”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女孩，盯得人捏扣子的手指尖发白，小小的身体一直颤，但眼神却越来越凶。
    苏灵心摊开手。
    身上的气息忽然平和下来。
    “我空间里那些不能给她吃，你给我点儿吃的。”
    江婉沁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这么心善的人。”
    一边说，她一边拿出几袋子吃的。
    苏灵心歪头：“一包够了，她小，护不住东西。”
    随手抽了一袋面包，一小瓶水，她没走过去，而是直接扔。
    小女孩吓一跳，但到底是饥饿战胜一切，她跑去拿了东西就开吃，一边吃，还恶狠狠地瞪着她们。
    江婉沁：“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而你欠了我一顿饭，准备怎么还？”
    苏灵心又看了一会儿小女孩才跟她走，半晌后回：“我配合你的计划，够吗？”
    江婉沁嘴角浅淡的笑收敛了。
    “配合我的计划并不能成为你能谈的条件，你不配合我也有办法。”
    “但我很好奇，你知道配合的结果是什么吗？”
    苏灵心耸肩，侧头看她。
    “不配合是死，配合……是我自愿死，我为什么不让自己体面一点？”
    她勾起唇来，眼神冰冷。
    “从用了掠夺异能的那一刻开始，我想活着，就只有一条路，强到所有人都杀不死我。”
    “我失败了，我选择死亡。”
    江婉沁弯弯嘴角，眼中同样没什么情绪。
    “这倒让我想考虑一下了。”
    “我以为以你的个性，不会这么安然赴死呢。”
    苏灵心笑了，“你小看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那就请你记住了，接下来，不配合，连体面的死法也没有了。”
    “如果我也出生在罗马，也许我不会对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