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沁眼眸圆睁，下意识娇嗔：“长宁！”
    这个反应，长宁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下就抿出一个笑，眼中促狭更深。
    “嗯~知道了，知道了。”
    “公主不必回答我，我懂。”
    长宁弯唇：“没想到摄政王跟咱们想的不太一样，还真是个温润得表里如一的人，公主与他在一起，我是放心的。”
    江婉沁瞪她一眼：“放心什么呢？”
    “我还没答应他呢。”
    长宁意外：“嗯？那公主打算什么时候答应他？”
    话音落下，门外，脚步声一顿。
    江婉沁唔了声，看着长宁，忽然问了个旁的问题，手也伸过去。
    长宁被握住时微微一僵，很快掩饰过去微妙的不自然。
    “长宁，距离和平协定到期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我刚刚忽然想到……你说，那些人爆出的事，会不会对我们回去不利？”
    长宁眼神一闪：“公主，你想多了。”
    江婉沁摇摇头，“我觉得不无可能，眼看着还有几天，他们要是急了……”
    握紧长宁的手，她快速道：“不然，我们求助金淮渊吧？”
    “他心悦我，我也心悦他，如果能有他帮忙，我们回去也许……”
    长宁眼皮子一跳，下意识：“不！”
    江婉沁蹙眉：“长宁？”
    气氛短暂的焦灼让她们谁也没听见门外的动静，那是骤然听见心上人亲口承认喜欢自己，无法抑制的欢喜。
    金淮渊在门外驻足，默默弯唇。
    门内，长宁心跳加快，对上江婉沁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了。
    快速冷静下来，她垂眸，不就这个容易发生冲突的话题继续，而是问：“公主，你与摄政王两情相悦，那你可曾想过……”
    “你们若要长久的在一起，是你退让一步留在大金，还是他为了你，放弃摄政王的功名利禄，孑然一身和你回草原？”
    她缓缓抬起眼睛，清冷的眸光似乎能看进人的心底。
    江婉沁张了张嘴，如她希望的一般，陷入沉默。
    果然，长宁唇角微动，抿得更紧。
    她叹气：“公主……”
    江婉沁却忽然打断她：“长宁，不是这么算的。”
    “若是为了一份感情，要舍弃自己拥有的一切，那这份感情一定不会长远。”
    “选择是人做的，但很多选择，并不是只能二选一。”
    长宁眼睫一颤。
    她眼底有血红之色一闪而过，被江婉沁的话一下勾起了深埋心底的痛和仇恨。
    “可若非要二选一呢？就是无法两全呢？”
    直到现在她也会痛苦她们所有相处的情分都是假的，都是他们在戏弄她。
    所有仇一定要报，她还要报的光明正大，报得磊落！
    只是，她还是没忍住问出这句，如果就真的没有两全之法呢？
    江婉沁读懂了她深藏的意思。
    所以对那份证据也并不是坚定不移对吗？不然，还迟疑什么呢？她一直表现出对长宁完全不设防的模样就是在试探，看长宁到底会不会出手。
    然而长宁不愧是长宁，她拥有那么多可以将她一击毙命的机会，但却不会对她直接下手，而是选择所谓的更磊落，更光明正大的方式。
    这何尝不是一种对那份证据真实度的迟疑，以及对她们之间情分的心软呢？
    心脏忽然微微疼了一下。
    江婉沁垂眸，明白这是原主的情绪在回应她。
    “你这是悖论。”
    长宁一怔。
    她抬眸看进长宁的眼睛，要看透她似的，声音轻柔却笃定：“我不相信世间没有两全法。”
    “一定有。如果没有，那就是你要做的选择，它是错的。”
    长宁浑身一震。
    这一瞬她甚至觉得江婉沁目光清亮到她无法直视，然而她没有避开，直直回望。
    说不清此刻心底是如何翻江倒海。
    但最终她移开了视线，如常般笑道：“公主，摄政王在门外，我先退下了。”
    话落，也不等江婉沁说话，转身就走。
    门开。
    长宁行礼告退，丝毫没有背后说人被正主听见的尴尬。
    金淮渊更是了。
    完全没有站在门外偷听的自觉，十分的光明正大，见江婉沁看过来，还弯唇冲她笑了笑。
    温润的声调恍如玉石相击，清凌动听。
    “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不能两全的二选一。”
    “所以，公主不需要有这样的担心。”
    他长腿一迈，踏入门内，目光一直落在江婉沁身上，眼底是炙热的情深。
    门边，刚与他交错而过的长宁睫毛猛地一垂，手倏地攥紧。
    ……永远不会有吗？
    她不信！
    门被金淮渊顺手带上。
    江婉沁看他一步步走近，忍不住笑了，歪歪头，有些促狭。
    “配合的很好嘛。”
    金淮渊眼睛微弯，眼神认真：“我说的是真心话。”
    江婉沁勾唇：“那，你听到多少？”
    金淮渊唔了声，唇角弧度忍不住又上扬，看她的目光也炙热起来。
    “听到……公主说也心悦我。”
    江婉沁脸颊染上一层薄红，娇嗔地瞪他一眼，眼尾也微微红起来，无端妩媚。
    “耳朵怎么这样……”灵。
    “什么？”
    金淮渊笑着弯腰。
    江婉沁话音一滞，他这样凑近，她全副心神都被他瞬间吸走，被他酥到。
    眼睛眨了眨，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微仰头：“我说你耳朵……”
    “唔！”
    她意外地瞪大了眼，唇忍不住微抿。
    近在咫尺的金淮渊则闭上了眼睛，呼吸都透出炽热的情意，他微微离开她一点，哑声：“公主，张嘴。”
    江婉沁脸一下爆红！
    但却鬼使神差地照做，听话得不得了。
    她这么乖，他轻笑出声，抬手就捧住她的脸颊，让她更凑近他。
    漫长又温柔，一个足够调动所有暧昧神经的吻。
    她轻轻呼吸。
    忍不住嗔怪，有点儿傲娇：“殿下是不是太过孟浪？我要没记错，我还没……正式答应你呢。”
    “你都……”
    “我都亲了公主两回了。”金淮渊含笑补充完她想说的，又轻轻挠了挠她的脸，“是吗？”
    江婉沁：“你好意思说！”
    她要捶他。
    金淮渊低笑不止，唇轻轻印在她脸颊，温柔得不可思议。
    又轻轻吻在她的额头。
    “我错了。”
    江婉沁耳朵一酥。
    哑哑的话语因他好听的声线听起来格外勾引人。
    他平复着呼吸，胸膛上下起伏，牵住她的手，轻轻贴在心口，笑着低声请求：
    “那，公主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