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炉蛋依然眉头紧锁，不展忧容。
    对此地无恙之言，他实难置信。
    他认为，任何一个组织都不会无故对毫无瑕疵之地发起攻势。
    “我等已深入调查受袭之处，细审文书，尤其是幸存者的口供，确无异状！”
    “‘一七零’隐藏至深，还是确无隐疾？”
    “确系无恙！”普希金苦笑回应。
    必须确保此事无误，否则将生祸端。
    炉蛋显然仍心存疑虑。
    普希金早有筹谋，将一叠厚厚的卷宗置于炉蛋面前的案几上，尽是各地历年来的运营状况、财产详情以及神盾局对此的档案资料。
    这并非普希金事先预备，而是八面佛早已竭力布置的结果。
    白厅的八面佛多年来隐蔽极佳，视这些掩护产业为真实经营，极少施以黑手。
    神盾局也未能找出破绽。
    览过这些资料，尤其是神盾局的情报，即便炉蛋再不愿相信，此刻亦不得不信！
    目前，他尚未怀疑到无法信赖神盾局的地步。
    然而，他仍有疑问，那神秘组织为何攻击这些地方？
    “据我等推演，或许是对方欲夺其物，受袭之地科技产业占比高达八成三，尤以几家公司在生物领域颇有建树！”
    炉蛋思索片刻，因科技成果动武，亦非不可能。
    “尚有何解？”炉蛋不动声色，继续询问。
    “智囊团推测，对方或许与此地有所关联，此非寻常恐怖袭击，乃是对叛徒的清洗！”
    普希金说着，镜片后的眼神稍显闪烁。
    “你方才言无碍，何故又生疑？”炉蛋疑惑问道。
    镜片遮掩下，他并未察觉普希金的闪避，只觉前后矛盾。
    “局长，你觉此处有异，他人亦有此感，故有此猜测！”
    此非普希金杜撰，而是他不得不上报的推测。
    如其所言，是某些人另辟蹊径的揣测。
    “你意如何？”炉蛋沉吟一番，忽然向普希金问道。
    “依理，我更倾向第三种猜测，毕竟此处无丝毫牵连之迹。”
    “第三种是何？”炉蛋未及听完，接着追问。
    “他们或许阻了某些人的路，或行了何事，触怒了情报组织......”
    “情报组织？”炉蛋抓住关键点。
    “此地虽无异，但吾人查得，这些地方的高层与米国情报组织有特殊联系！”普希金抛出重磅消息。
    此乃正常交往。
    白厅确有手腕，竟与米国本土数家情报机构建立交易关系。
    故普希金有意引导，让炉蛋生出别样联想，作为阴谋论晚期患者的炉蛋，有此线索，自能联想到更多。
    实际上，第一种猜测，炉蛋自是不信，因他这晚期阴谋论患者已无药可救...
    第二种和第三种则不同，甚合其口味。
    尤其是毫无实证的第三种，毕竟第二种已有近乎'绝对'的证据表明并非如此。而第三种无任何线索，更引人遐想。
    “其实还有一点......”见炉蛋更倾向于第三种，普希金又言。
    “还有第四种推测？”
    “非也，是关于那组织人员的情况。”
    “何事？”
    “人数过多，数千人无征兆现身，颇有些......”
    其余话语，普希金未言尽，却让炉蛋禁不住多想几分。
    何种秘密组织能悄然调动数千人？神盾局？
    神盾局就在他眼前，即使在秘密基地，他也未放松掌控，未见调人行动的迹象，皆为常规运作。
    那么，谁能在米国调动数千人发动攻击？
    除米国本土情报组织，还能有谁？
    米国军方？
    军方调动这般人数，必有调令，世人皆知。
    只有同样潜伏黑暗，外界无法得知其有多少特工的情报组织，才能如此行事。
    也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查无所获，那些人犹如幽灵。
    如此一想，那强大装备也可释疑。
    想到这里，普希金告退，炉蛋则开启电脑，通过复杂难以破解的验证方式，查阅一份关于米国本土情报组织近期大规模行动的日志。
    果然，他发现了近期几家情报机构调人记录。
    瞬间，炉蛋豁然开朗，嘴角勾起冷笑道：
    呵呵，还要向我讨要解释，分明是贼喊捉贼啊！
    炉蛋深谙此理，顿时心中生出几许念头。
    然而，这些思绪犹如浮云，转瞬即逝。
    一则，他手中并无确凿证据，空口无凭索要好处，实乃徒劳之举。
    彼非寻常势力，乃是情报之网，声名对他们而言，如鸿毛般轻。
    除非握有压倒性的证据，拥有震慑之力，否则一切无从谈起。
    譬如他自身，所作恶行多矣，足以使人讹诈致死，但他果真如此了吗？并未！
    非但未有，反愈发情风得意，神盾局日益壮大，谁能奈何于他？
    再者，他已非稚童矣！
    各人皆有难言之隐，你我互揭疮疤，谁握有对方多少把柄，此事还需自制。
    故此，炉蛋决意速战速决，早日结案，暂且将此案悬而未决。
    露丝等人早已预见此举，故适时采取行动。
    要在米国本土情报机构大规模行动之际插手，他们颇费周折。
    所幸，此刻付出终有回报，最棘手的问题已解决，剩下便是八面佛其余分舵的事务。
    当然，他们的应对亦甚得体。
    闻怀特霍尔麾下欲揭露真相，他们口头表示支持，愿提供装备、资助，并扬言自备粮草助阵。
    怀特霍尔的手下声称，老大之仇，当由他们报，只需些许资助与装备即可。
    未有动作，他们已收获颇丰。
    然后……便没了下文！
    这些人并未立刻行动，而是选择暂时蛰伏，据他们所言，神盾局内的八面佛牵涉太广，需确保万无一失。
    其余的八面佛虽疑虑被算计，但他们言之有理，故选择静观其变。
    事态暂告平息，然而众人皆知，其他八面佛正虎视眈眈，待他们两败俱伤，便坐收渔翁之利。
    并非他们不想此刻下手，只是深知此时并非良机。
    怀特霍尔落网，身死！
    然其手下出人意料地团结，因实力损失不大，仍可支撑一方霸业。
    神盾局内的八面佛势力略逊，但倚靠神盾局、世界安全理事会，他人若轻举妄动，岂能继续隐匿？不怕全球通缉乎？
    皆非易惹之辈！
    且他们担忧两者关联之事。
    若面临覆灭危机，无人知晓对方会作何选择。
    神盾局的八面佛杀了怀特霍尔？二者无关联？何其天真？
    敌友并非永恒，唯有利益恒久，须知此理。
    既得利益者，无视昔日利益者，此理亦同。
    若逼急，二者必有所联。
    单个对付，或许可行，唇亡齿寒，西方亦有此说。
    种种因素交织，八面佛的暗界归于诡异的平静，无人轻举妄动，甚至少有小动作，皆恐触发不测。
    杨毅也因此受益，虽损失些许因擒获怀特霍尔曝光的产业，但掌控怀特霍尔的手下与势力，亦得到其他八面佛的援助。
    如今，杨毅的八面佛力量更加强大。
    论势力，略逊于领头的男爵，但胜过其余，无论八面佛夫人，抑或那些渴望迎回神祗的特殊八面佛。
    不知不觉，杨毅亦成为一介重要人物。
    当然，需操心之事更为繁重。
    近日，露丝因手术需休养，重任再度落在杨毅肩上，他无法清闲片刻。
    杨毅此刻深解古时明君为何愈贤明，死得愈早！
    除个别长寿者，其余皆劳累而逝，精力损耗实在过大，难以弥补。
    杨毅厌倦了这种生活。
    幸而，露丝终于康复，可接手事务，杨毅再次半脱手管理。
    不过，杨毅开始思考是否减轻露丝的负担，连他都承受不住，露丝又如何能承受？
    杨毅将主意打到西卡身上。
    找到西卡，他暂时中止了她的学习。
    “西卡，可有兴趣参与一桩……”杨毅笑容可掬地问道。
    “不！”西卡直接打断。
    “我还没说完呢？”
    “不必说了，看你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绝非好事！”
    杨毅：“……”
    我哪有不怀好意？为何说我怀有恶意？不过是想让你有事可做，有何不可？
    你看露丝，她不也玩得很开心吗？
    杨毅抽动嘴角，耐着性子道：“西卡，你多虑了，我要说的是好事，大好事！”
    “你还能有好事？我为何不信？”西卡一脸鄙夷地看着杨毅。
    与杨毅共处这么久，有过好事吗？
    每日饱受喂狗粮也就罢了，莫名其妙要考大学，她有那份本事吗？最关键的是，还要拿到双学位，哪有时间玩耍。
    当然，杨毅是为她好，她明白，也不至于不懂事。
    可其他事呢？特别是她手腕上的那个古怪手表。
    手腕已留下痕迹。
    西卡显然诸多不满。
    杨毅无奈，只能另寻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