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十九从拉欧斯因回来的第二天，卡斯皮安还是没来找季十九。
    季十九也没放心上，在门口留了张纸条就去集市上卖魔法药水了。
    也不知道那条呆头鱼能不能看懂。季十九将摊位摆好，往草地上随意一躺晒着太阳。
    白天集市上的人流量不大，叫不叫卖没什么区别。
    “小姑娘，你这有没有那种能让别人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魔法药水？”
    季十九被阳光照得周身暖洋洋的，眼皮不由自主地阖在一起。在她快要进入梦乡时，听到这么一句话，瞌睡都醒了大半。
    季十九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保持着微笑：“不好意思，没有这种魔法药水。”
    “这个都没有，那你这还有什么？”季十九对面的男人胡子拉碴，穿着一身荧光橙的紧身衣。
    季十九看到他穿着这么显眼的衣服，没克制住多看了几眼。季十九收回眼神，向男人介绍起摊位上的魔法药水：“我这有变身药水、治疗药水、属性增强药水，您想看哪一种？”
    “你刚刚为什么看我？”荧光橙盯着季十九的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没有呢，我只是觉得您的衣服很亮眼，所以我才多看了几眼。”
    “我知道，你就是喜欢我，为什么别人不看我，就你看我？”
    “……因为您站在我面前 ，想不注意都很难啊。”
    “你看，你关注我，你就是喜欢我！”荧光橙摸着自己的脸蛋，露出灿烂的微笑，“我知道我很优秀，每个见到我的女生都喜欢我。但是她们都太要面子了，不好意思表白！”
    “你要是对我直接表白，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让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
    “闭嘴吧你！”季十九实在忍无可忍，站起来指着荧光橙的鼻子开始发力：“家里没有镜子，你总有尿吧？你撒尿的时候也不顺带照一照？那一脸胡子，都能养活虱子一个家族的！”
    “长宽高都一样数值，不就活脱脱一个行走的长毛正方体，你还万人迷上了？给你点面子礼貌两句，你还真以为自己人上人啦？”
    “你还学人施舍上了？跟你在一起难道是什么恩赐吗？还‘不是不可以’，让我送你一记断子绝孙脚，我也觉得不是不可以！”
    季十九骂了个痛快，没给荧光橙留任何一个开口的机会。她最后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向一边：“现在，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不然我把你肠子扯出来，往你脑袋上打一个蝴蝶结！”
    荧光橙估计也没被骂得这么难听过，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像是调色盘。
    “臭娘们儿！简直就是疯子！”周围的人在季十九开口大骂时就看了过来，荧光橙本想砸魔法药水的手都停了下来。
    “该死的威里！你还不快走？又在骚扰小姑娘！”
    “就是！到底是谁不要脸，天天就知道欺负小姑娘！”
    威里左右一看，已经有人拿着东西要过来揍他了，他急忙转身跑了。
    季十九朝身边的热心群众道了谢。她整理好摊位上的物品后，从背包中翻出在城镇里买的面包啃了起来。
    “菲比。”卡斯皮安匆匆忙忙地朝季十九跑过来，头发都乱了，“我刚刚听到有人在这边闹事，你有没有事啊？”
    “哦，我把他给臭骂了一顿。”季十九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骂得可难听了，他今天晚上得气到睡不着了。”
    季十九说完，从背包里翻出另一个面包递给卡斯皮安。
    “我不要，你吃吧。”卡斯皮安摇头拒绝。
    “你就吃吧，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季十九把面包往卡斯皮安怀里一塞，继续啃自己手上的。
    “菲比，”卡斯皮安拿着面包在季十九身边坐下，“你怎么不问问我昨天去哪里了？”
    “嗯？”季十九歪头看向卡斯皮安，“可以问吗？如果是你的私事，不想说就算了吧。”
    “我昨天要出来玩时，被阿帕赫奶奶给抓住了。”卡斯皮安耷拉着脑袋，明显不太高兴。
    “她罚你了？”
    “她罚我给族里的其他孩子抓鱼，我抓了整整一天，才勉强让他们吃饱——”
    “噗嗤！”季十九一时没憋住，“没有笑你，你真的很可怜，我心疼你——哈哈哈哈哈哈——”
    “菲比！”卡斯皮安幽怨地看着季十九，“我可是为了出来找你玩才被抓住的，你还笑话我？”
    季十九咬着下唇，拍了拍卡斯皮安的肩膀，“好啦，知道你心里有我。可怜小鱼，吃点好吃的哄哄自己吧～”
    季十九从背包里又翻出一小袋糖果，递到卡斯皮安的手里。
    “心里有我”……卡斯皮安默默重复了一遍季十九的话，傻乎乎地接过那袋糖果，拆了一颗放进嘴里。
    好甜！
    “嘿嘿，好吃吧？”季十九用手肘碰了碰卡斯皮安的侧腰，对着他挤眉弄眼。
    “嗯，好吃！”卡斯皮安点头。
    “你喜欢就好～”
    卡斯皮安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观察起季十九来。见她一直在吃面包，没吃别的东西。
    “哎呀！忘记带水了！我去买两瓶果汁！”季十九被面包噎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没带水。
    卡斯皮安看着季十九走远，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手上的这袋糖果，是不是菲比专门买给他吃的？就因为他喜欢吃好吃的？
    卡斯皮安越想耳朵越红，连带着脖子都红了起来。
    季十九拿着两瓶果汁回来时，见到的就是快熟了的呆头鱼。
    “我的天！”季十九三步并两步跑过来，仔细地看了眼卡斯皮安的脸蛋，“你是不是被太阳晒得太厉害了？快去旁边躲一躲吧！”
    季十九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拉着卡斯皮安躲到了树荫下。季十九凑近卡斯皮安压低声音问道：“你不会被太阳晒脱水，变成小鱼干吧？”
    “不会。”
    “那就好！”季十九摸了摸卡斯皮安的脸蛋和额头，确认他没什么大事才放下心来。
    卡斯皮安被这一连串的触摸给弄得晕头转向的，脑袋都不转了。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季十九触碰他的温热的手心。
    季十九只能听见心声，但不能看见其他人脑袋里重复的画面。
    她只是莫名觉得这呆头鱼脸好像更红了，把手里的果汁递了过去：“给你喝。”
    季十九盯着卡斯皮安喝下一瓶果汁后，她才放下心来。
    要是这呆头鱼有个三长两短——
    她可怎么攻略啊？
    她的积分可怎么办啊？
    可怜的卡斯皮安，还在以为菲比对他真的很在意，不然怎么看见他脸红，菲比都这么大反应？
    卡斯皮安手里捏着空了的小罐，心里美滋滋的。就连昨天抓了一整天鱼的疲惫都消失了。
    “老板，我要买瓶魔法药水。”有客人来了。
    季十九把手里没喝完的果汁交给卡斯皮安，迎过去跟客人沟通。
    阳光下的季十九，漂亮得有些不真实，就连发梢都在发光。
    成功又卖出去一瓶魔法药水，季十九拿着几个金币朝卡斯皮安的方向晃了晃，笑得两眼弯弯。
    卡斯皮安直愣愣地望着季十九，心里没来由的安心。
    这个甜甜的笑容，让卡斯皮安回忆起之前菲比对他的“盛情邀约”。
    其实，如果是跟菲比的话……好像真的很不错。
    有液体滴落在卡斯皮安的手指上。
    卡斯皮安低下头一看，居然是血。他有些难以置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边……
    他居然因为想跟菲比那个想到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