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戏怎么样？”
    韩青随口问道。
    “吕、吕导说，要等青哥哥你来了，再做决定……”
    倪倪小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吕浩吉也看到了韩青。
    他连忙走过来，恭敬地说：“韩先生，您来了，这位小姐……”
    “她说是您让她来的……”
    韩青笑着说道：“吕导，你对她了解过了吗？”
    吕浩吉被韩青的语气吓了一跳。
    他赶紧解释道：“了解、了解过了，她叫倪倪，是个新人……”
    韩青继续问道：“试过戏了吗？那演技怎么样？”
    吕浩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支支吾吾地说：“这、这个……”
    “实话实说嘛，不要有什么顾虑！”
    韩青厉声喝道。
    吕浩吉硬着头皮说：“不、不太好，还需要多练练，现在也就群演的水平……”
    韩青点头，遗憾地看了倪倪一眼。
    倪倪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从没想过，自己在韩青眼中，竟然也跟普通人一样，不能有一点优待，自己都叫他哥哥了啊。
    一旁的张婧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庆幸。
    她庆幸自己昨天跟韩青在一起，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看看吕浩吉，一个大导演，在韩青面前都要看脸色行事。
    可见这个男人，在剧组中的话语权有多大。
    韩青深深地看了倪倪一眼，笑着对她说：“你也听到了，你的演技目前不符合剧组要求，回去多练练演技吧。”
    “还有以后叫我韩先生吧，哥哥这两个字，会容易让人误解。”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倪倪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倪倪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羞愧和难堪。
    她的脸烧得通红，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吕浩吉看着伤心欲绝的倪倪，走到倪倪身边，皱眉问道：“小姑娘，你没事吧？”
    倪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吕浩吉。
    吕浩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傻丫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跟韩先生攀关系，就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吗？”
    倪倪愣住了，不明白吕浩吉为什么这么说。
    吕浩吉看出了她的疑惑，摇摇头说：“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人家要给你这个机会？你提供什么价值了？就凭你叫几句韩青哥哥？”
    倪倪羞愧地低下头，脸烧得通红。
    吕浩吉继续说：“演技不到位就算了，你还带着个黑脸男朋友来，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我……”
    倪倪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吕浩吉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小丫头，在这个圈子里，新人是没资格谈恋爱的，你要是想混出头，就得放下一切，全身心投入。”
    “可是……”
    倪倪还想辩解，吕浩吉却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我也是为你好，你要是不想听，就当我没说，但这个圈子，可不是过家家，你要么努力，要么滚蛋，没有第三条路。”
    吕浩吉转身就走了，暗暗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倪倪是韩青的关系户呢，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小丫头罢了。
    也是，像韩青这样的大佬，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么一个不识相的小姑娘？
    众人渐渐散去，片场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可倪倪依然难以平复心情。
    她呆立良久，眼泪簌簌而下。
    她听到身后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些闲言碎语，像利刃一样，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看见没，就是那个自称跟韩先生认识的小丫头。”
    “切，不过是个攀关系的罢了。”
    “就她那演技，也好意思来试镜？”
    “啧啧，长得倒是挺标致，可惜也就那样。”
    ……
    倪倪再也承受不住，哭着跑了出去。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羞愧。
    她想起从前，只要自己一笑，所有的男生都对自己百般宠爱。
    可现在，满脑子都是韩青冷漠的表情，和吕浩吉讽刺的话语。
    “傻丫头，这个圈子，新人是没资格谈恋爱的。”
    “你要么努力，要么滚蛋。没有第三条路。”
    ……
    倪倪跌跌撞撞地跑出片场，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只知道，自己的梦，彻底破灭了。
    “倪倪！”
    男友追了出来，焦急地喊道：“你别难过了，咱们不就是想拍个戏吗，不成还有别的机会呢。”
    “别的机会？”
    倪倪苦笑一声：“你没听韩青说吗，他投资了好几部戏，我都得不到机会，还指望别人给咱机会？”
    男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那咱们就去别的剧组试试呗，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还去试？嫌我不够丢脸吗？”
    倪倪怒极反笑：“算了算了，这个圈子，根本就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混的！”
    男友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最想当演员的吗？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放弃？呵，是我放弃的吗？”
    倪倪哽咽道：“是这个圈子放弃我！你没看到韩青看我的眼神吗？在他眼里，我连个屁都不是！”
    “你……”
    男友被倪倪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
    倪倪冷笑道：“可你呢？你不也是吗？要不是因为你，韩青能这么瞧不起我？”
    “我？关我什么事？”
    男友莫名其妙。
    倪倪脑海中突然闪过吕浩吉的话。她喃喃道：“对啊，都怪你，要不是你跟着我，韩青能那么冷漠吗？新人就是没资格谈恋爱，都怪你！”
    “你说什么？”
    男友大惊失色：“倪倪，你疯了吗？”
    “我没疯！是这个世界疯了！”
    倪倪歇斯底里地喊道：“都是假的，爱情都是假的！在这个圈子里，没有钱，什么都是假的！”
    男友被倪倪吓呆了。
    他从没见过倪倪这个样子。
    他结结巴巴地说：“倪倪，你、你冷静点……”
    “冷静？呵，我现在可冷静了。”
    倪倪歇斯底里的大叫：“是你害了我，是你毁了我的前程。”
    “你胡说什么？”
    男友急了：“我哪里害你了？我不是一直在支持你吗？”
    倪倪狂笑不止，泪水流了满脸：“有本事你也去投资啊！你投资了我就有机会了。”
    男友彻底被激怒了。
    他指着倪倪的鼻子骂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反而怪起我来了？”
    “对，我就是怪你！”
    倪倪尖叫道：“要不是你，我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分手！我们分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