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师傅分开，陶月微在公交车站等车，无意中听到身后两人谈话。
“哥，咱这几天都快把京都的工厂跑遍了，这几个小年轻到底跑哪儿去了，我真的服了。”
“急什么？牛仔裤卖的这么火爆，他们不可能就只干这一票，早晚都得露面，让兄弟们盯紧点就是了。”
嗯？牛仔裤？是在说他们三个牛仔？
还有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陶月微侧过身朝身后瞥了一眼，下一秒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怪不得她会觉得声音耳熟，这不是她曾经粮食生意的大客户栓子又是谁？
听这意思，他们这伙人盯上了自己的牛仔生意？
真不愧是黑市大佬，这商业嗅觉可真够敏锐的。
这帮人有钱、有人又有后台，如果跟他们合作，或许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正犹豫着，栓子突然走上前盯着她仔细打量：“同志，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陶月微向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你经常这样找女同志搭讪？”
小弟凑过来笑嘻嘻道：“哥，你今儿怎么开窍了？”
栓子将小弟推开，说了句“打扰了”便打算离开。
陶月微犹豫一下，对着他的背影开口：“你们是在找牛仔裤的卖家对吗？”
栓子转过身：“你有他们的消息？”
他沉稳许诺：“如果你能帮我联系上对方，我不会亏待你。”
陶月微轻笑一声邀请道：“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慢慢聊？”
栓子点头：“行。”
这年头可没有咖啡厅什么的，她干脆将两人带回石门胡同1号院。
她随意拉过一个椅子坐下：“院子还要收拾，你们随便坐。”
栓子坐下后追问道：“同志，现在可以说了吗？要怎么才能联系上牛仔裤的几个卖家？”
陶月微莞尔一笑：“你先说说看，你想怎么跟他们合作？”
小弟不乐意了：“嘿，你这女同志管的忒多，你牵线我们少不了你的好处费，麻溜说了我们还赶时间。”
“小泉！”栓子脸色一沉：“你到院子外头等我。”
“哥——”小泉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栓子冷厉的眼神，赶紧闭嘴快步朝院外走去。
栓子抱歉道：“同志，小泉不懂事，不好意思。”
“没事。”陶月微不在意的摆摆手：“方便说说你打算怎么跟他们合作吗？”
栓子沉吟片刻：“最好当然是能买断这门生意，我们可以给个高价，如果不行，能大批量进货也是好的。”
“买断是不可能的。”她顿了顿继续说：“牛仔裤目前产量有限，进货价格不低。”
“你知道的这么详细，看来你跟他们关系匪浅？”栓子试探着问。
她浅浅一笑伸出右手：“你好，我是三个牛仔负责人之一，陶月微。”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栓子同样伸出右手跟她握了握：“我叫袁宁，熟悉的人都喊我栓子。”
“袁宁，是个好名字。”之前两人接触过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大名。
“没什么好不好的，名字就是个称呼罢了。”
袁宁将话题拉了回来：“陶同志，能说说你们牛仔裤的进货价吗？”
陶月微直接报出她跟黎、卓两人商量好的阶梯式批发价。
“牛仔裤10条起批，一次性拿货10条每条批发价30元，一次性拿货50条每条批发价29.5元，一次性拿货100条每条批发价29元，一次性拿货300条每条批发价28元，一次性拿货500条每条批发价27元，一次性拿货1000条以上每条批发价25元。”
袁宁追问道：“要是拿货量更多呢？批发价还能不能再低一下？”
陶月微笑着摇了摇头：“抱歉，目前牛仔裤数量有限，一次性批发1000条是极限。”
不光是零售时候需要饥饿营销，对待袁宁这样的老油条，谈批发生意同样需要饥饿营销。
如果不限量供应，他只会觉得货源充足，批发价还可以再压一压。
果然，袁宁听了她的话后陷入了沉默，院内顿时安静下来。
大约一分钟后，袁宁深吸口气：“价格没有问题，怎么交易，什么时候能拿到货？”
陶月微淡淡道：“下一批货要下周末才能到，先交30%定金，提货时付清尾款。”
袁宁蹙眉：“先付定金？我怎么确定你不会卷钱跑路？”
她摊开手指了指自己的院子：“有这院子在，我相信凭你的能力，不难打听出我的来历。”
说着她掏出笔记本写下柳树胡同的地址：“今天就聊到这，要是决定订货，到这个地方找我。”
袁宁接过纸条，看清地址后面上更是不解：“这么偏……”
陶月微轻笑一声站起身：“袁老板，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碰面的。”
锁好院门，三人在公交车站分开。
看着远去的公交车背影，小泉终于忍不住问道：“哥，这女的怎么说的？告诉你牛仔裤那几个人的消息了吗？”
“傻小子，她就是牛仔裤的负责人之一。”
“啊？不是吧？这么巧？”小泉顿时瞪大眼睛。
袁宁神色晦暗不明：“小泉，趁现在还没下班，你去房管局找人打听打听刚才那院子的房主是谁。”
“行，我现在就去。”
小泉离开后，袁宁直接来到城西黑市老大吕成家中。
“大哥，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个人。
吕成给他倒了杯酒：“什么人？说来听听。”
袁宁犹豫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想，只是说：“牛仔裤卖家给开了个拿货价，对方要求先付30%定金，下周末才到货，我怕不稳妥。”
“小事，我给打个招呼，你明天去找闫处长，让他帮你查。”
吕成答应后随口问道：“小宁，你就这么看好这牛仔裤生意？对方给的拿货价多少啊？”
袁宁喝了口酒：“这人挺有意思，拿货数量不一样价格就不一样，500条每条27元，1000条每条25元。”
“呵呵，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