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来到了秦松柏的办公室，秦松柏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的杰作了。
    秦松柏拍了拍陈启源的肩膀，“老陈，我先去开个会，你劝劝露露。”
    陈启源点头，面带愧色，“不好意思了，老秦。”
    秦松柏摇摇头出去了，但是面上却是开心的。
    我儿媳妇都怀孕快生了，你还说那些话，阿厉不踹你几脚，你都该谢天谢地。
    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连我儿媳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陈启源把门关上，低声劝，“露露啊，你说你一个堂堂高干千金，怎么能说出这么不得体的话？我当时真怕阿厉给你几嘴巴子。”
    陈露吸着鼻子，委屈道：“我说得有错吗？秦厉是什么样的家世，她又是什么家世？一个村姑还好意思贴上秦厉。
    当个学生也不安分，这都上了几次热搜了？别以为能瞒住我，她就是在酒吧勾引秦厉的。早知道这种下三滥手段有用，我真不该这么多年规规矩矩的。”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陈露的脸上。
    陈露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爸，你打我？你在我的生日这天打我？”
    “陈露，我陈启源一生坦荡，怎么就生出了你这种蠢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白费我们千辛万苦的养育你了。”
    陈启源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掐死这个蠢货女儿。
    陈露本来就被秦厉气坏了，现在爸爸还这样说，她简直无法容忍，咆哮了起来，
    “你打死我，我也要说。我瞧不起林谨，她就是个不要脸靠孩子上位的村姑！她活该妈妈是神经病，爸爸是土包子。穷鬼满身都是晦气，还想借着秦厉翻身，下贱！”
    这咆哮的声音才落下，“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站在陈家父女面前的，是才从茶水间回来的鹿芸。
    鹿芸面色凶悍，眼神凌厉，看起来像是要喷火一样。
    陈露吓得往父亲身后躲，陈启源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可这时也吓得一哆嗦。
    陈露恨恨地看鹿芸，腹诽：她怎么在门外偷听？
    陈露拽着父亲的衣服，不敢看鹿芸，低声说：“爸，我们回家吧。”
    陈启源不敢动，这事儿是陈露做得不对。自己如果此时离开，秦家以后就要和陈家为敌了。
    陈启源腆着脸笑，“阿芸，这孩子胡说八道，我会狠狠教训她的。对不起啊，你别生气。”
    鹿芸神情骇人，眸光比刚才更冰冷了，“陈露，你过来。”
    陈露不敢动，抓着父亲的衣服更紧了。她都要急哭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鹿芸在整个京市名媛圈子里，是以好脾气着称的。
    京市的名媛们，十个有八个都想过要嫁进秦家，把自己家族的地位变得更强大。
    像她这种，是真心实意喜欢秦厉的，也不在少数。
    大家换了不下百种方法去靠近秦厉，可都没能如愿，无一例外的被揍得鼻青脸肿。
    还有人因为偷偷拿了秦厉打球的衣服，躲在大树下闻，被秦厉当成变态。那人被警察拘留几天，还不得不登报给秦厉道歉。
    能靠近秦厉的人是少数，陈露就是其中一位。因为她聪明，知道在秦厉那里行不通，就曲线救国找鹿芸。
    鹿芸的性格温和，对谁都是未语先笑。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得鹿芸者，得秦厉。
    可是就是这样温柔的鹿芸，竟然会有恶魔的一面。这生气的样子，简直和秦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露没有动静，脚下生了根，就是不过去。
    她不来，鹿芸便走过去。
    陈露吓得连连后退，陈启源却按住了女儿的肩膀，不让她躲。
    陈启源知道，她一旦躲开了，那秦家和陈家的关系，也就画上了句号。
    鹿芸高高的扬起手，狠狠的落下去。
    “啪啪啪”三巴掌，就像是铁砂掌一样，让陈露本来白皙的脸蛋，印上了手掌印。
    火辣辣的疼痛，钻心一般袭来，陈露张着嘴，委屈得大哭。
    “闭嘴！”鹿芸厉声呵斥，“再哭一声，我就再给你一巴掌。”
    “我……我……”陈露捂着两边脸颊，身体发抖，想争论两句，又怕被打。
    她不敢还手，也无法还手。
    肩膀被父亲陈启源按着，硬生生的迎接这毒辣的耳光，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要难堪。
    鹿芸冰冷而高傲的说：“陈露，林谨是我们秦家修了几辈子福气，才娶到的儿媳妇。她不仅是秦厉的宝，也是秦家的心头肉。而你……”
    鹿芸说到这里，上下扫了陈露一眼，嗤笑里的嘲讽意味，让陈启源都汗流浃背起来。
    只听鹿芸冷幽幽的说：“你算个屁！”
    陈露怔愣两秒后，哭了起来，“我、我是陈部长的女儿，你怎么敢这样说我？我们家不和秦家来往，你们可别哭！”
    陈启源忙去捂陈露的嘴，可还是没来得及，让她把话说完了。
    陈启源偷觑一眼鹿芸，见她阴沉着脸要吃人，便更是惶恐不安了。
    “啪！”陈启源不忍心，但还是拎得清不能得罪秦家，于是给了女儿一巴掌。
    陈露本来被鹿芸欺负，就觉得天都要塌了。现在爸爸还给了她一巴掌，这不是助长鹿芸的威风吗？
    陈露失声尖叫起来，像是个鬼一样。三十岁的人了，没有一点成年人该有的理智。
    鹿芸的声音狠决，“陈部，麻烦带着你的神经病女儿离开吧。秦家和陈家，以后还是不要往来了。我们秦家不是软骨头，非要委屈家人，去攀交谁。”
    陈启源面如死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
    万龙湾今天的晚餐，是鹿芸守着做的。不仅如此，她还亲自下厨，要给林谨做一道荷塘小炒。
    林谨爱吃藕，鹿芸特地去学了由莲藕、荷兰豆、木耳和胡萝卜为材料，做成的清淡小炒。
    这道菜，她在老宅做了好几次，也勉勉强强算成功。
    今天林谨受了委屈，鹿芸心里疼惜她，便想着给她做菜。
    林谨来到厨房，看着满头是汗的婆婆，眼泪蒙上了眼眶。
    婆婆在集团，狠狠教训了陈露，还让两家以后不要来往。这些事，她都听说了。
    她真的感受到了，鹿芸对她的爱，像是母亲一般。
    “妈……”林谨哽咽的喊了一声。
    鹿芸转头，对着她慈爱一笑，“乖女儿，快出去，这里油烟大。”
    林谨的心，温暖极了。
    她盯着忙碌的鹿芸，心里说：妈妈，虽然您去世了，可我好像，又重新有了一个新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