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演员？
张宸蹙着眉头，就听熊烈道：“对了，叫葛海，你应该听说过。”
葛海？演电影的那个？还是一个有名的影帝，他当然听说过。
张宸点了点头，路兴见坐下的张宸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有些奇怪地蹙起眉头。
“兄弟，你什么情况？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张宸没说话，而是拿起了一旁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张宸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盯着桌子，略显麻木地开口：
“我在那关，遇到了一位我十分尊敬的导师，他是关卡boss！”
对面的路兴和熊烈呆滞地坐在座位上许久，两人沉默了足足十几秒都没有说话。
熊烈感觉自己此刻的脑子宕机了，甚至一时间都无法组织语言，路兴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间想了一堆东西，最后只化为了一句脏话。
“草！”
路兴看着对面沉默的张宸，此刻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他感觉张宸周身的精气神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连他现在听到，都感觉脑子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看向了对面的张宸，“你怎么想？”
熊脸也一脸凝重地看向了张宸，他们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张宸抿了抿嘴，继续给自己倒酒，“我什么都不想想，想这些有什么用？”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忘了之前所有开始的时候，听到的系统声吗？”
“蓝星服务器开启，我们就是一群能够被随意编纂修改的代码，我们是玩家，那些剩下的人自然就是npc，从一开始不是就注定了吗？”
“我们曾经身边的那些同学，老师，朋友，父母，兄弟姐妹，全都会被清空记忆，植入剧情程序，变成npc，自顾自地演绎着不知名的角色。”
“他们可能是剧情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也可能是那万千怪物中的一员，也许，早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亲手杀死了，也说不定！”
“宸焰，宸焰！”
猛烈的摇晃，伴随着大声的呼喝，将张宸深陷泥沼的思绪猛地拉扯了回来。
他略显呆滞的目光怔怔地恢复了清明，深吸了一口气，狠狠抹了一把脸，道：
“我没事，我没事！”
路兴蹙紧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张宸的神情，确认他已经从之前的迷失中恢复了过来，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他父母早逝，也没什么兄弟姐妹，社会关系很简单，所以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显然，张宸和熊烈这样看重亲人，拥有牵挂的人，反倒最容易被真相打击。
熊烈此刻已经完全呆滞在了原地，他脸上满是恐慌，脸色白得吓人，哆嗦着嘴，抖着声音开口：
“那，那我妈，我妈呢？我妈会怎么样？”
他有些迷茫地看向路兴和张宸，“如果，如果其他人真的是npc，他们现在在哪？生活在关卡里吗？”
“喂，宸焰！”
熊烈一把抓住了张宸的手，眼底里全是恐惧。
“他们现在还活着吧？是还活着吧？”
他攥住张宸的手腕渐渐地越收越紧，“要是，要是被玩家击杀了，他们，他们就死了吗？”
“所以，我们每一关杀的那些怪物npc，难道，我们都是在杀人吗？”
“熊烈！你冷静一点！”
路兴猛地拽住了熊烈的胳膊，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然而此刻的熊烈却被巨大的恐慌所包裹，他根本无法冷静。
他站起身，歇斯底里地扭曲着脸大喊出声：
“那我们现在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就是一群被人当做玩具的傻子，不停地通关那个什么狗屎的生存挑战，在生死边缘挣扎。”
“在关卡里，和其他人自相残杀，兄弟姐妹，父母，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或许早就被这个什么黑塔变成了怪物，死在了玩家手里。”
“我们一无所有，没有自尊，没有自由，苟延残喘地在这该死的什么破挑战里艰难的活着，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不过是那群家伙的玩具罢了。”
熊烈歇斯底里的声音，让整个酒吧都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将目光聚焦在这边，但没有一个人的脸上呈现出的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他们沉默着，眼底翻涌的都是一样的恐慌和不安，还有迷茫。
好像一下子，他们坚持了这么久的爬塔行为都变得毫无意义，只不过是为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有人突然打破了沉默，那声音带着不确定的怀疑和惶恐。
“不是说，黑塔一共十八层吗？完成十八层的挑战后，应该就结束了吧？是吧？”
他询问着，却是不知道在询问谁。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回答，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答案。
一个声音冷笑着开口：“完成十八层的挑战？你以为人人都能完成吗？”
“你以为爬塔就是通关游戏了？你别天真了，我听说，最终只会有一个人完成挑战，那个人就能获得终极奖励，你觉得你会是那个人？哈，我还觉得会是我呢！”
有人开口询问，“一个人获得终极奖励，那其他人呢？其他玩家呢？咱们怎么办？是死了？还是结束游戏了？”
一个声音响起，“结束游戏了又怎么样？如果玩家死了就是死了，npc死了就是死了，那最后能活下来几个人？”
“能够获得终极奖励的只有一个人，那其他人呢？陪跑吗？那些领养人会养活我们吗？还是说，我们只能无限地挑战下去？”
有人不屑地哼笑。
“做什么白日梦呢？你对那些领养人来说，就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玩具而已，没了利用价值，你还指望有人会管你？”
听着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几个坐在墙边的人发出了不屑地哼笑。
他们眼底都是讥讽和不可一世地笑，其中一人声音慵懒地开口：
“一群蠢货在这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的生活多刺激？多有意思？我才懒得回到以前那种日子，每天不是为了钱发愁，就是被家里管这管那的，哪有现在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