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思思离老远就认出，其中有一个是念念。
    念念当下自己站一边，中年男人跟另一女孩站她对面，三人像是在交谈什么。
    厉思思起初并没在意，只以为是问路什么的，但，随着距离变近，厉思思发现，念念哭了。
    豆大清晰的泪珠顺着女孩脸庞划到下巴，念念低着头抽噎。
    厉思思看着自己妹妹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都快碎了。
    她是跑过去到念念身旁。
    念念现在身高到厉思思肩膀，她先用双手扶着念念肩膀，把人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后弯腰，捧起念念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用手指给轻拭去眼泪。
    “念念不哭，发生什么了？跟姐姐说。”她口吻温柔的开口。
    此时，其余三人也跟着，走到了厉思思身后。
    李老师率先开口：“媛媛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厉念念这次就是跟聂媛媛发生冲突，并且动了手，才被李老师请家长。
    李老师见厉念念是跟聂媛媛父子俩在一起哭了，她合理的认为是父子俩做了什么。
    聂媛媛小，不懂事情严重性，但她父亲慌得不行，不只是因为怕被李老师误会，还有，看到站在厉思思身后的男人。
    他忙不迭开口解释：“你们别误会，我是来找媛媛，碰巧这孩子路过，媛媛告诉我就是这孩子抓伤了她的脸，我就问问情况。”
    李老师看着厉念念抽抽搭搭的，蹙眉：“就问问她会哭？”
    李老师对学生和家长从不搞区别对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眼下要弄清楚厉念念哭的原因。
    聂媛媛接着开口，小女孩微微仰着下巴，脸上有两条轻微划痕。
    现在有自己父亲在，她没什么好怕的，语气骄纵：“是她撒谎，我就反驳她两句，她讲不过我，就哭了。”
    厉念念也紧接着开口，她委屈的又掉了两滴眼泪：“我没撒谎，是她扭曲事实。”
    厉思思是相信自己妹妹，但也不好直接说对方孩子就是撒谎了，她给厉念念擦眼泪：“别哭了，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厉念念很听姐姐的话，她吸了吸鼻子，没再掉眼泪了。
    两个孩子各执一词，李老师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眼下是下课时间，走廊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刚才已经引来好多孩子侧目。
    李老师就接着开口：“这里讲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
    众人没有异议。
    李老师便转身，要带他们离开。
    只是，这一转身，看到了一直默默尾随的校长。
    她是才看到，就很好奇校长今天是怎么了，她调解两个孩子的矛盾而已，校长何故一直跟着？以前可从没见过校长这样。
    李老师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开口问，就跟校长点点头，算作又打了声招呼。
    他们就是去的隔壁，一间平常用来上公开课的空教室。
    一关门，聂媛媛父亲就开口：“我刚才就总感觉这孩子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现在看到顾总您就想起来了，这是您妹妹。”男人一脸堆笑朝顾夜澜开口，巴结意味很明显。
    李老师一听他叫顾总，就想起来，南城首富也姓顾。
    她不禁偏头，重新打量顾夜澜。
    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气场之强，不怒自威。
    李老师就只看过有关顾夜澜的文章，没看照片，所以刚才一直没认出来。
    不过，眼下就明白校长今天怎么一直跟着了。
    顾夜澜没接聂媛媛父亲的话。
    他像没听见似的，就泰然自若站在原地，垂眸看厉念念哭得跟花猫似得小脸，因为眼泪干涸，脸上有一条条的白印。
    聂媛媛父亲见了，就马上笑着赔礼道歉：“是我平时忙着工作，疏于教育孩子。”他接着嗓音转为严肃：“媛媛，道歉。”
    聂媛媛人一僵，她父亲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给自己讨说法呢，眼下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快，又这么彻底。
    她抬头看，抓着她父亲胳膊晃，摇摇头。
    但，她父亲现在是铁了心，垂眸看她，冷冷重复：“道歉。”
    聂媛媛不服，仰着头质问自己父亲：“明明是我脸上受了伤，凭什么要我道歉？”
    当父亲的，也是心疼自己女儿，但又不敢得罪顾夜澜，就软下声音讲话：“你脸上的伤不会留疤，先道歉，回去给你买发卡。”
    聂媛媛爱美，平常买了新发卡能高兴好几天。
    但，聂媛媛也是个有个性的小孩，她不愿低头，直接转身，跑了。
    众人也不想为难一个孩子，没人拦。
    最后，是聂媛媛父亲代她向念念道了歉。
    李老师又说明情况，聂媛媛伤在脸上，念念伤在胳膊上，但都不算重，应该不会留疤那种，对于具体是谁先动手，两个孩子各执一词，不能断定。
    因为念念穿的长袖校服，所以厉思思刚才没看到伤口，她听了老师的话，就让厉念念脱下校服外套看。
    检查到伤口不重，厉思思不想追究，顾夜澜就没说什么。
    聂媛媛父亲那边不敢追究。
    这事就算了了。
    最后，校长和李老师打算送两人离开的，但厉思思说想单独问念念点事，校长和李老师就跟她们道别，没出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