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冰那里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已经提前告诉了石楠自己已经来了这里，石楠告诉我他今晚也会下班很早，我于是回到租房等着他。
    我自己在沙发上躺着，我习惯了听音乐，特别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种习惯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我悠闲地听着音乐，感觉眼睛很疲劳，就在快睡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疑惑地前往去开门，打开之后我发现石楠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
    我一脸错愕：“怎么没带钥匙？”
    “之前放门口了，不是被你拿了？”
    我摸了摸头，朝他笑笑，我才想起来，今天我回来，进来就是拿着门口钥匙打开的，他可能早习惯不带，然后放那里了。
    我们进去之后，他将手中的塑料袋放桌子上，打开之后里面还有着一层包装盒，然后将外面那层打开之后，里面装着两只完整的烤鸭，表皮酥脆，色泽金黄，看上去很诱人。
    “你小子发了？怎么弄上这个东西了？”
    “没有，按老家习俗，现在可还是过年呢！咱们当然不能随便对付了，对了，你是下午刚来吗？”
    “没有，中午到的，我去冰冰的酒吧坐了一会儿。”
    石楠听后没有再说话，他将手中的塑料手套递给了我，朝我笑笑。我心领神会，他的意思是烤鸭就这样一人一只直接啃了，我们以前就是这样吃过，那个时候还是学生，天天被封在学校里，每次周末回学校的时候，我们都凑钱买一只，那个时候也不喜欢改刀，总觉得改刀之后就变少了，总喜欢一整只抱着啃。
    我向周围看看，刚刚想说什么，石楠放下手中的盒子，转身从桌子脚下拿出两瓶啤酒，朝我递了一瓶，我笑着接了过来。
    两个人开始坐在桌子旁边啃着，两人一会儿时间，各自吃的满嘴流油，满头大汗。一会儿时间，手中的烤鸭各自消失了大半，啤酒也没了大半罐。不一会儿，我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腻了，光吃一整只，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能吃了，他自己手中也留下了些，最后往桌子上一扔，
    “不行，吃不下了。”石楠说着将手中塑料手套扒下来，转身去了卫生间。
    我也感觉自己吃不下了，现在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我心里想，不能再吃了，于是也将手套扒下来，然后去洗了手。
    出来后，石楠笑着说道：“感觉没有以前好吃了。”
    “不对，是没有以前能吃了。”我笑了笑。
    “确实，没有以前那么能吃了，我记得咱们以前在宿舍比现在能吃多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又讲起来一起的趣事，然后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毕业后，然后说到了几个月前两人来这里的事情，再然后说到了现在。我想起来一件事，转头问他：
    “你之前不是说相亲去了？怎么样？”
    石楠听后，没有说话，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一边将桌子上的烤鸭重新收拾在盒里，一边说道：“嗐，没成功，黄了。”
    “怎么回事？没看上你？”我随后又说道，“还是你没看上人家？”
    “没有，介绍的不合适，条件差距太大了，我觉得不合适。”石楠无奈说着。
    “什么情况？”
    “反正就在这么个事情，回来我和我妈说的就是不合适，其实就是我们各自条件差太多了。她是个独生子，见面之后感觉不是很好，而且，我自己条件太差了，我觉得这种关系本来就不合适。我回来之后没有告诉家里具体原因，我怕我妈难过……”
    说着说着石楠自己叹息起来，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烟，然后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我很意外，他以前也是从来不抽烟，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
    “你不会还放不下你那个前女友吧？”我开玩笑说着，对于那个之前，他们在一起我也知道，后面具体什么原因分开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算不上，而且，她今年结婚了……就在年前，应该就是你回来那段时间吧。”
    ……
    我没有再说话，我从他手里抢过那包烟，也抽出一根放在嘴里，之后从他诧异的目光中抢过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这根烟。这次的感觉让我没有感受到烟草的呛味，我感觉到一种烟草的气息在我神经里蔓延着，它在麻痹着我的神经。
    石楠抽完手中那根烟，随后说道：“我要求进了缉毒队，年前已经经过考核了，现马上就可以上任了。”
    我随后脑袋感觉嗡嗡响，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好了，或者说你还没有去省外就想好了，只不过是现在正式开始罢了。”
    “不是，你怎么会想到进缉毒队，那里危险程度那么高。”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感觉是玷污了他现在的这个身份，但是我是真心不希望他进缉毒队。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咱们都已经能够考虑事情了。顾辰，做警察本来就是我的职责，缉毒警更是警察中的表率，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去。这种应该算是一种本身的责任，或者说是一种光荣的使命。”
    “警察那么多事情可以做，你为什么偏要进缉毒队！”我声音嘶哑着。
    我们省份靠近边疆，领土与很多国家接壤，这里毒品走私很多，我知道每年都有很多人在这个岗位上丢掉性命，进入缉毒队，完全就是刀尖上行走，我不愿意让他去冒险。他这份工作接触的就是毒贩，我自己没有接触过那些毒贩，但是我从小就听说过，知道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每年都有着无数毒品从边境进入中国，他要去阻止，他要拿命去阻止！
    “一样的，顾辰，我乐意去做，我自己也想去做，我们有着4060千米的边境线，总有人需要顶在那个岗位，现在很多地方都在警察局里面志愿扩招这个。我自己穿上这身衣服，就没有理由再去逃避。况且，进入那里立功的机会也多，于公于私，我自己都不会拒绝这个机会。”
    “可是……”石楠摆摆手，没有再让我说下去，我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听我说的了，或许这个事情他已经想好了。
    石楠看我这样，随即说道：“再危险的地方也总要有人去坚守，我既然选择这个，就已经考虑好了。还有，我自己也会小心的，不用那么担心，再说，谁不想要立功呢，是吧？我自己惜命的很，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再说话，他的这个决定，或许就是他说的责任亦或者是使命吧。手上的疼痛感瞬间传来，我习惯性抖了抖手，我才发现，刚刚点燃的那根烟，已经自己燃到了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