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办公室是他提的。
    现在柯乘风的办公室看完了，宣菲菲也说明了情况。
    如果他这时非要逆着来，硬要在这儿办公，那他就太不识趣了。
    就算不引起内鬼的怀疑，也会被大家当成“异类”。
    ……
    情况就是这样。
    高飞该看的差不多都看了。
    为了避免显得太奇怪，他打算离开柯乘风的办公室。
    转身往外走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户。
    这是高飞当警察养成的习惯。
    每次取证完毕，离开现场时，他总会下意识再看一眼。
    即使线索已收集齐全，他还是要再过一遍。
    这一看，可不得了，看出问题来了。
    窗户……
    不对劲！
    青研大楼的窗户都一个样。
    从外观看，每层楼都是上悬窗配一面封闭式大落地窗。
    然而，高飞却发现柯乘风办公室里有一扇窗户很不对劲。
    从外面看，办公室的窗户玻璃没问题。
    窗户里面蒙了一层灰，外面因定期有高空清洁工擦拭，所以很干净。
    一般人进来看一圈窗户，可能看不出什么异常。
    高飞刚进来时也没注意到奇怪的地方。
    但转身时视角变了，怀着寻找线索的心情，本该是离开前的最后一瞥，没想到正是这一眼，高飞发现了关键。
    窗户还是那扇窗户，玻璃还是那块玻璃，但角落那扇上悬窗，密封窗户与窗框间的玻璃胶却异常崭新。
    似乎，不久之前，那扇窗户的玻璃被取下，又用新的玻璃胶粘回去了。
    有人从窗户进来过？
    这可是19楼。
    有门不走，偏爬窗户？
    如果是这样，地上的灰尘又不对了。
    灰尘厚实，完好无损。
    别说脚印了，地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就算真有人从窗户进来，难不成他会轻功，脚不沾地，直接飘到门口？
    高飞的视觉经过【感知增强】后，他的视野和视力远超常人数倍。
    他能清楚看到角落那扇窗户的玻璃胶老化程度，与周围的不同。
    它虽新，但又不像刚涂上的那种新。
    但涂抹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月。
    先不管玻璃胶是何时涂的，关键是为啥要换窗户。
    这办公室五年没人来过，窗户自己碎了？
    还是有人力大无穷，从楼下扔东西砸碎了19楼的窗户？
    先不谈窗户损坏的问题，就说换窗户，也得在室内换吧。
    地上连个脚印都没。
    物业为了刺激，非要在外面吊着换？
    那里面的玻璃胶怎么打？
    高飞现在可以肯定，这窗户有问题。
    无缘无故换窗户？
    偏偏是角落的上悬窗，地上又没痕迹……
    难道说，对方没走地面？
    高飞抬头一看，瞳孔微缩。
    那扇被换的窗户上方，正对着通风管道。
    通风管道的螺丝磨损严重，近期有被拆卸的迹象。
    高飞脑子飞速运转。
    他脑中迅速回顾了一遍已知的疑问。
    “按时间推算，严丹奇被抓后，有人从窗户进了柯乘风的办公室。”
    “为啥非得走窗户？为啥偏偏挑了19楼呢？”
    “通风管道通向何方？”
    “那人进去干啥了？”
    “想销毁啥？还是拿走啥？”
    “是柯乘风指使的吗？”
    “要是通过通风管道行动…”
    “对方肯定对大楼结构了如指掌。”
    这一切思考都在高飞转身出门的刹那完成。
    当他走到门口时，心中的疑问已经自我解答了大半。
    对方选窗户，显然是不想被人察觉。
    他要避开人群，避开监控。
    这一点毫无疑问。
    如此一来，对方为何选柯乘风的办公室下手，就不难理解了。
    因为这里条件最合适。
    首先，说说窗户。
    玻璃胶彻底干透大约需要一天。
    如果湿气重、温度低，可能得两三天。
    青研科技目前只有这间办公室是封闭的。
    其他区域每天都有清洁，没法利用。
    从其他楼层动手，玻璃胶根本来不及干。
    早上擦窗的清洁工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但在柯乘风的办公室，就没这种风险。
    再来说19楼的事。
    对方若从通风管道爬，活动范围必然受限。
    总不能说想去1楼，就从19楼的管道爬过去吧？
    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用溶胶剂拆了窗户，进入19楼的通风管道，目标楼层应该不远。
    大致就在19楼上下不超过两层。
    也就是说，目的地在17楼到21楼之间。
    至于对方进去干啥？
    可能性太多了。
    这需要新线索，进一步分析。
    高飞把这个疑问暂时搁置。
    眼下，锁定对方身份才是关键。
    根据新线索，加上严丹奇曾说被监视的供述，高飞开始在脑中推测对方的身份。
    “可以肯定，严丹奇在公司也被监视。”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掌握。”
    “符合这条件的人很多，不局限于公司领导或高层。”
    “警方之前的线索可能有误。”
    “柯乘风或许并未在青研高层安插内线。”
    “按犯罪侧写，凶手最怕小范围被怀疑。”
    “如果内线从五千员工缩小到百人高层，目标太明显了。”
    “如果柯乘风一开始就打算牺牲严丹奇。”
    “他必然预见了现在的局面。”
    “他知道警方会彻底调查青研上下。”
    “对于内线的选择，他一定会非常小心。”
    “这个内线很不起眼，却对青研建筑了如指掌。”
    “如果我是柯乘风，我会怎么选内线？”
    “怎样让内线避开警方排查，跳出嫌疑圈？”
    思路逐渐明朗，真相似乎触手可及。
    电光火石间，高飞心中勾勒出了内线的形象。
    “初步判断，嫌疑人不是青研科技的员工。”
    “可能是物业员工或清洁工之类的角色。”
    “对方熟悉大楼构造，了解每个办公室情况。”
    “能以非正式接触方式监视严丹奇。”
    “作为非青研员工，轻易避开排查范围。”
    “在物业工作至少五年。”
    “很可能是柯乘风接管青研后入职的物业人员。”
    “他深得柯乘风信任。”
    “存在感极低，几乎不引人注目。”
    “年龄35至40岁，男性，有一定动手能力。”
    “身高170至175厘米，中等身材。”
    “沉默寡言，心思细腻，有些孤僻。”
    “身体素质优于常人，上肢力量尤为显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