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废旧工厂一圈，继续说道，“经过排查，这里就是‘黑龙’的犯罪现场。”
    高飞审讯完富艺诚火速赶来，至于“黑龙”究竟犯下了何等罪孽，他还未来得及查看从宗万冲那里破解的“黑龙”账号。
    封化安未多言，侧身让出道来，意在让高飞亲眼见证一切。
    高飞望向封化安身后挂着塑料门帘的小屋，走近，掀开门帘。
    消毒水味迎面扑来。
    眼前约莫六、七十平方米的空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废弃工厂的一个车间。
    室内的景象...
    让高飞眉头紧锁。
    四周墙边立着玻璃柜，每个柜中之物，都足以让人汗毛倒竖。
    女人的头颅，接在了狗的身躯上，颈部与狗身的缝合粗糙而直接。
    除了怪异的“人头狗”，柜中还陈列着四肢被替换为动物肢体的恐怖尸体。
    一位老者的四肢换成了狗腿，一位女子的头发因血粘连在脸上，手脚互换位置，无头女尸，头颅竟是缝合了一只狗头...
    还有更多残忍、变态的组合，高飞匆匆浏览了一遍便退出来。
    此刻，多数疑团已揭开。高飞明白了为啥“黑龙”和“天狗”走得近。
    因为他们俩干坏事的招数都是围绕流浪狗来的。
    “黑龙”胆子大得很，给蓝薇烟弄来男尸。
    这其实是因为“黑龙”看上了蓝薇烟虐待小动物的勾当。
    从某个角度看，他们仨干的坏事有点异曲同工。
    封化安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物以类聚”这话不假，把他们凑一块儿了。
    根据现场检查，“黑龙”跑路至少有八小时以上。
    就是说蓝薇烟被抓后，“黑龙”立马脚底抹油。
    这就意味着蓝薇烟的一举一动都被“黑龙”盯着呢。
    “黑龙”可清楚着蓝薇烟的家在哪里。
    蓝薇烟在外面或者家里出了啥事，“黑龙”肯定门儿清。
    八个小时，足够他跑到老远的地方。
    好在“黑龙”的犯罪现场已经找到了。
    根据现场情况和证据，抓“黑龙”不是什么难事。
    最关键的是...
    唯一见过“黑龙”的“天狗”还被关在警察局里。
    封化安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搜查现场。
    他和高飞一同回到了警局。
    ……
    审讯室里面。
    “天狗”富艺诚坐在小桌前，面无表情。
    现在“黑龙”跑了，富艺诚能不能提供“黑龙”身份的线索至关重要。
    高飞能从蓝薇烟嘴里掏出不少线索。
    他想要从“天狗”嘴里挖出“黑龙”的信息，更是轻而易举。
    无非是一个个问题用测谎方法试探、筛选。
    封化安他们以为高飞还会用老一套。
    结果恰恰相反。
    高飞没直接谈“黑龙”的事儿。
    他问了些和“黑龙”不沾边的问题。
    “你现在应该觉得挺放松的吧？”
    富艺诚听了笑了一声。
    “确实，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活了。”
    高飞：“你感到轻松，可能不只是因为这个吧。”
    富艺诚苦笑：“警官，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高飞笑了笑。
    “你不明白我说的没事，我懂你在想啥就行。”
    富艺诚还是不动声色。
    高飞接着说。
    “你现在一定特有成就感。”
    “你们那‘十二生肖’全军覆没，‘黑龙’却毫发无损逃了。”
    “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因为只有你知道‘黑龙’是谁。”
    “只有你清楚‘黑龙’长什么样、会躲哪儿去。”
    富艺诚憋不住笑了。
    “警察同志，我就见过‘黑龙’那家伙一回，他是个疯子，我不想跟他多打交道，所以我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很正常吧？”
    “你现在逼我说我不知道的事，我怎么说？”
    “我真不知道‘黑龙’在哪！”
    高飞一脸平静。
    “没关系，我知道‘黑龙’在哪儿。”
    富艺诚耸耸肩：“那太好了，你也别审我了，直接把他抓了不就得了？”
    见高飞不接话。
    富艺诚嬉皮笑脸。
    “警察同志，光说不练的，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黑龙’在哪，想用这种方式诈我？”
    “诈我也没用，我真的啥都不知道！”
    “有这功夫问我，你们还不如出去抓人。”
    高飞忍不住笑了：“我们为啥要出去抓人？”
    说到这里，高飞往前倾了倾身子。
    他一字一顿地说下去。
    “谢谢你亲自把‘黑龙’领进来。”
    富艺诚脸上还挂着笑，但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警察同志，我累了，想申请静一会儿。”
    “行。”
    高飞直接站起来。
    他走到门口，侧身对着富艺诚。
    “你慢慢休息，等我审完‘黑龙’，再来陪你聊。”
    高飞手搭上门把手。
    他又像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
    “对了，你和‘黑龙’在一起三年了，我就不该当着你面叫她‘黑龙’。”
    “我该叫她的名字——丁馨薇。”
    这话一出口。
    富艺诚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刚才的镇定变成了明显的慌乱。
    见高飞要开门离开，富艺诚露出了慌乱的神情。
    他想说丁馨薇不是“黑龙”，但他也知道这只会越描越黑。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阻止高飞。
    “我...我说！我把‘黑龙’藏哪儿告诉你！”
    高飞根本不管富艺诚挣扎着想为丁馨薇打掩护。
    他径直走向审讯室外。
    门快要关上时，富艺诚无助地大声喊。
    “都是我的错！你们只判我一个人吧！求你们别为难她！”
    ……
    另一边的审讯室里。
    秦雨正在给丁馨薇做笔录。
    秦雨还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黑龙”。
    她记录下的案件经过，都是丁馨薇被富艺诚威胁并囚禁三年的经历。
    丁馨薇一直泪流满面。
    讲到动情处，她好几次泣不成声，哭得肝肠寸断。
    秦雨有点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
    就在审讯即将结束，丁馨薇准备指认富艺诚时，高飞推门进了审讯室。
    他在秦雨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秦雨不由得瞪大了眼。
    她看了看高飞，又看看丁馨薇。
    此时，她眼里不再有丝毫同情。
    相反，秦雨满眼都是惊讶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