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对我这样？！”
    苏瑶琴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本能地指责苏轻柔。
    她歇斯底里从轮椅上滚下来，恶鬼扑食，扭曲着身躯，去抓对面的苏轻柔。
    “我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她哭得梨花带雨，娇俏可人。
    放在随便一个过路人眼中，那就是应该上去安慰的对象。
    “我喜欢你。”
    苏轻柔的话，就是丢进大海的盐粒，渺小的不真实。
    苏瑶琴捂着耳朵，嘶吼咆哮。
    “别说这倒胃口的话，我听了恶心！”
    前世，沐宫射杀她时，她含着一口血，挣扎地对前来查看补刀的宫女，也是说了这句话。
    贵为皇后的苏瑶琴，倨傲地撇下一抹厌恶，好似这世界，一切情爱，对她而言都是洪水猛兽。
    “你对我干什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自知当年跳寒潭救你，是另有图谋，但是，你凭什么害我成了瘸子？！”
    苏瑶琴扯散一头发髻，原本精致的三绺头，乱糟糟，像个倒扣的乌鸦窝。
    她抓着金钗，一把扎进苏轻柔过来拥抱自己的手。
    “为什么我不能听，不能说，甚至最简单的吃喝拉撒，都不行了？全都是你一手所为，你凭什么要把我变成废人？！”
    血腥气顺着手背蔓延扩散，苏轻柔不为所动，这点伤，对一个即将成为大将军的人而言，只是家猫挠痒。
    她反向掰折对方的手，痛得肌肉抽搐，不得已失去控制，自然松开。
    “你一贯多疑好猜忌，但我对你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谎，我已经死过两回了。”
    她用穿铠甲的手臂，抱住挣扎乱动的苏瑶琴。
    “第一次，你机关算尽，利用身边所有追随你的下属，成功架空皇帝，自己摄政。你怀着未来太子，皇帝子嗣众多，你用我杀掉了他们，我也成了你最后杀掉的走狗。”
    苏轻柔是个很沉默的人，她不爱说话，但每一次说话都是石破天惊。
    “第二次，你国清寺陷害苏晚清，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带你凫水逃命，你活了，而我死了。”
    苏瑶琴眼泪齐刷刷流下，她眼睛通红，肺部忽然痒起来，喉咙腥甜，咳出一大把黑红血块，粘稠血丝在她唇上。
    “我求你别说了，你觉得生气，你杀了我就畅快了，别扯到情情爱爱上，我不欠你什么，全是你自愿。”
    她孱弱的身躯，纤细得像翅膀破碎的蝶。
    苏晚清背后抱着她，单手抹掉她唇上血， “可是我爱你，我死过两次，只是更加确认我喜欢你而已。”
    她抱着她，“第一次死掉的苏轻柔，复活在林第二次死掉的苏轻柔身上，我，有两次活过的记忆。”
    苏瑶琴痛苦流泪，她一个劲推开苏轻柔，她讨厌别人拥抱她，她恶心倒胃口，可是她推不开。
    “我求你离我远一点，我求你！”
    苏瑶琴听见自己骨头拧断的声音。
    她推不动她，她裹着限制她行动的小脚，一走就会止不住流血。
    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只是为了一个皇帝梦。
    她不甘心一辈子当白氏的傀儡，虽然她按着皇后的标准培养，但是她想当皇帝。
    “我不要你的喜欢，你给我滚！”
    苏轻柔是不会的，所以苏瑶琴举着金簪插进看自己一只眼。
    血涌如注，疼得苏瑶琴全脸是冷汗。
    “你不听我的命令了，你还心疼这张脸吗？”
    苏瑶琴刺瞎眼睛，反手沿着自己脸颊，划烂见骨。
    她得逞似的大笑：“你们不就喜欢我的脸吗，现在你还喜欢吗？你再抱着我，我立马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