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他只是心善
作者:不能说我不行   殿下的暗卫野翻了最新章节     
    接管造桥?
    领头汉子懵了一阵,战战兢兢的盯着面前这个黑衣人,尤其是那张獠牙外露恐怖渗人,犹如刚从地狱攀爬出来的恶鬼面具。
    半张着嘴一时根本不敢接话。
    谁知道眼前这看不出样貌的人,他究竟是不是五皇子派过来的人。
    萧争察觉这个汉子明显的惧意,还已经挪动脚尖,看着都像是要转身就跑的那个劲头,当下有点无奈。
    这面具丑我也没办法啊……
    他又不让摘。
    那还是生怕惊吓到别人,生怕会吓得人唉呀妈呀扭头就跑的情况出现。
    自己还提前把蒙脸的黑布先扯下来了。
    “大哥我知道我看着不像好人,但是大哥你先别跑。”
    汉子:……不跑一会儿再跑,还来得及吗?
    汉子挪动的脚尖还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眼看着对面那个声音听起来就很年轻的男子,朝自己招着手。
    说话间能看见面具后的眼眸闪动着明亮潋滟的光晕,温和谦恭没有任何敌意。
    那朝着自己牵起的唇角微微弯着清浅小弧度。
    凭空就叫人安下了几分心神。
    “……你是谁?”
    萧争一听可终于搭话了,可算有门了!
    “我是……五殿下派来的,我来接管造桥。”
    说着他迅速朝衣服前襟里探,吓得汉子还以为他要掏什么凶器,下意识朝旁躲退了两步。
    萧争赶紧哎哎哎的阻止。
    “别走!别走大哥!”
    指尖嗖一下,从衣服领子里抻出了那张纸,着急忙慌的解释。
    “这这是图纸!这是施工图不信你看看你来看!”
    施工图?
    汉子看向他手中捏着的纸张,那确实就是薄薄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张纸。
    就是一张纸。
    紧绷的心绪缓缓平复,瑟缩的动作也慢慢落下。
    吊在树梢的暗十二远远看着萧争与领头汉子对峙,再次忍不住“噗嗤”乐出了声。
    又迅速抿着唇没再出声,肩膀抖动了几下。
    ……阿九可真是太好玩了。
    哪怕换成任何一个人,不管是暗卫哪怕是侍卫。
    顶多也是喊声站住,然后表明来意迅速把该完成的任务完成。
    也就只有他,显得居然比对面那个汉子还紧张。
    暗十二笑弯了眼角,黑巾包裹下的侧脸线条都即刻趋于柔缓。
    一旁默然看着的暗七突然说了话,声量轻轻,分不清是在跟暗十二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暗九只是心善。”
    暗十二笑意依旧,眸光专注的望着远处伫立的纤瘦背影。
    我知道,他是心善。
    他小心翼翼的怕吓到别人,哪怕只是个萍水相逢的人。
    哪怕是个只能见一两面而已,从此与自己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人。
    阿九啊,他就是心善。
    暗十二带笑的眼角好似宣示着他此时的欣然,目光里那个背影印在眸光里,掀起了沉寂许久的思绪。
    对峙的那俩人就那么隔着两步远,萧争不敢往前走,怕把人吓跑了。
    汉子更不敢朝前走,怕命丧当场。
    一人伸着手臂将那张纸尽力递了过去,一人犹豫着颤颤巍巍也伸着手臂。
    把纸接了过来。
    终于把那张图纸送过去了,这下可以证明老子不是坏人了吧!
    萧争沉沉的呼了口气。
    在府里要绞尽脑汁证明自己不是个奸细。
    出门在外还要千方百计证明自己不是个反派。
    ……哎呀我去就特么挺离谱。
    被萧争揣在怀里带过来的图纸还残留着淡淡的体温,和暗卫服沾染上的隐约薄荷叶味道。
    汉子看萧争是真的只立在原地没有靠近,终于放下惶惶不安的惧意,将纸张展开。
    这黑衣人一看就是个高手,杀了自己也只不过是转瞬间一抬手的事而已。
    又何必多此一举。
    看来真的是五皇子府的人。
    他的目光从萧争暗卫服下摆收回,落到略微有些褶皱的纸张内容上,蓦然被上头精细的勾勒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别人或许一眼还看不出来。
    可汉子是带领工匠的人,以往自来着手修桥建房,图纸都是他一手画出来的。
    这是一张极为精细的桥梁建造图,并且与自己以往所熟悉的有很大不同。
    并不是表面潦草的雏形,而是方方面面都作了详尽构思。
    拱桥的内部结构一览无余。
    若是有详尽的尺寸标注,那这张图可比原先的要有用太多。
    他的眼神仔仔细细从图上看过,都不禁被这详尽繁杂却又不乏简洁的线条所折服。
    这肯定是五殿下请了有名的丹青大家,描绘出来难见的设计图纸。
    尤其目光落到那些怪异看不懂的符号上,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
    ……祖传的筑造大家定是有自己所独有的标记方式。
    萧争就那么耐心的等待他把那张图看了又看,眼看着就差用手指头戳着一点一丁点的琢磨了。
    最终还是出声犹豫着提醒。
    “大哥?大哥你上阴凉里看去行不行?”
    顶头上的太阳逐渐浓烈起来,晒一晒倒是不怕,可自己穿着暗卫服,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黑黢黢的。
    青天白日朝这一站,可太显眼了。
    萧争想着尽快把那些数字给这领头大哥讲明白,自己还是躲到旮旯里窝着。
    尽量不要抛露人前。
    没想到汉子从图纸上抬头朝自己看过来,居然先问了句。
    “这图是谁画的?”
    萧争:……
    怎么特么又是这个问题啊……
    他迟疑了一瞬心觉决不能承认这是自己画的,要不然又得没完没了的白话。
    想了想,他信口胡诌了个瞎话。
    “……我师父画的。”
    萧争还不能说个不认识的人。
    要不然一会儿还得按图给领头讲一遍,怎么去解释自己也看的懂这事呢?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借口好似更戳到对面人的什么关注点,本来怯懦犹豫的目光逐渐趋于明亮。
    紧着开始追问 “你师父?”
    “您师傅一定是位大师!请问,您师傅……可来此处了?”
    萧争:……捏造人,来不了。
    “我师父……年纪太大了。”
    眼看汉子目光灼灼的还要再问,萧争顺嘴就堵了一大堆。
    “高寿九十多了!走路走不了起不来炕翻不了身说话都不利索!”
    汉子:……?
    “起夜都起不来只能用夜壶,还一阵阵的痴傻不认得谁是谁。”
    汉子:……!
    “连一日三餐都得人喂,你恐怕是……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