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阴冷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顾老爷子掀了眼皮，他拄拐上前，高颧骨撑起他瘦削的脸。
    夜寒知道老爷子身边养着一只世所罕见的蛊王。
    这虫克万蛊，所以自己被压在茶室的石柱上时也没有放蛊的机会。
    夜寒渐渐攥紧的不停渗血的指节，他惨白的唇角微微下压。
    见他伤成这样却不愿低头向自己认错，顾老爷瞥了眼地上脑门充血，面目狰狞瘆人的面皮后，在看向夜寒时眯紧了垂下的双眼。
    “夜寒，看来在这里在场的人，没人能控你的蛊。”
    没有吭声就渐渐阴沉下脸，顾夜寒锋利的眉眼天生就带了冷感，眼底也是一片骇人疯癫的血红。
    “你可知，恐惧才是众人心中的枷锁，夜寒，你刚才做的很好，你，也不该是那副优柔寡断的模样。”
    顾老爷子原是想去让十三去给夜寒松下锁链。
    但见夜寒在面对自己时，一下就剧烈挣扎着被束缚的手臂，他眼底的憎恶与杀意几乎要蔓延而出。
    “我该是什么样子，不劳你费心！”
    看他狂傲到根本不肯去向自己服软低头，老爷子在叹息一声后阴沉下脸。
    在瞥向一旁的温笙时，老爷子不怒自威的暴压几乎将空气里的冷冽碾成碎末。
    原是因心疼哥哥而眼尾泛起的一层动人薄红而渐渐变浅，顾温笙有些僵硬的在老爷子的威逼下缓缓走向了夜寒。
    蛇毒已然走入破损心肌，夜寒咬牙承受着噬心之苦，五脏俱碎之痛，嘴角也再次抑制不住的滑下血珠。
    “哥………”
    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眸，冷汗完全浸湿了夜寒纤长浓密的睫羽。
    夜寒隐约看到弟弟玉雕一般的脖颈处印着一圈红痕，应当是被人重重勒过。
    顾温笙见哥哥后脊处还在疯狂的不停渗血，脖颈处的蛇印已经有些泛青。
    他整个人都因为失血而开始打冷颤，顾温笙伸手去覆上夜寒湿漉漉的后颈时，发颤的玉指还是泄露了他的慌乱与心痛。
    “阿笙，你………”
    “嚓！！！”
    夜寒轻颤的话语还没说完，他只感觉自己的胸前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有什么锋刀一般的东西扎破了他的胸口。
    “顾温笙！！！”
    紧抓着狱门的顾妍噙着泪水的睫羽蓦然间狠狠一颤，她沙哑的哭声里满是疯狂的不解与愤恨。
    她眼睁睁看着顾温笙在伸手揽上哥哥后颈的刹那，就单手抽出腰间的刀，瞬间扎破了靠近哥哥心口的地方。
    “哥………对不起了！”
    阴狠的道出这句话时，顾温笙强压下心中此起彼伏的情绪，垂下的睫羽遮挡了眼底的煎熬与无奈。
    “咳………”
    发颤的薄唇再次溢出一道破碎的血痕，顾夜寒漆黑的瞳眸蓦然间狠狠颤了一下。
    他一片惨红的眼底在闪过一抹疯狂的诧色后。
    夜寒在发颤中错愕的缓缓偏头，去看向了几乎把脸埋进自己肩膀处的弟弟。
    还没等夜寒去说什么，刺入胸口的匕首骤然抽离，滚烫的血瞬间飞溅在他的下颌和温笙那玉似的绝美皮囊。
    “哥，这药能保你一丝神识，你忍着点儿。”
    错乱的喘息声越来越剧烈，顾温笙附在夜寒耳畔的那句低语，微弱到夜寒快要听不清。
    “呃………”
    胸口骤然被顾温笙按上一层藏了可以缓解蛇毒的止血药粉，此时夜寒惨白如纸的脸庞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因为伤口距离心口较近，缓解蛇毒的药粉很快顺着近乎沸腾的鲜血窜进夜寒的心脉，渐渐蔓延到全身各处要穴。
    大概猜到了弟弟之前被老爷子威胁后又出此下策，只是血液飞溅在夜寒脸庞的刹那。
    几点猩红映在他漆黑又潮湿的眼底，激起一层冰冷的血红。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