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龙的咒骂让赵家人多了点底气，锦辰听着只觉好笑。
这人去京市混黑社会了不成，嚷嚷什么呢。
赵龙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响起来的敲门声打断，他点着头邪笑看那张门，“是陈祝回来了吧，正好新仇旧恨一起解决！”
他快走几步去开门，全然没有看见锦辰狐疑挑眉，望了眼卧室门，又幽幽看向大门。
还真不确定是谁来了。
“你他妈还敢来……”
赵龙的咒骂被堵在喉咙里，大吃一惊，“周……周哥！兰姐！”
提着礼物盒的张竹和兰心也很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进门后，被客厅这诡异的气氛，还有满地的瓷盘碎片吓到，又怔忡看向锦辰。
“老板……这，发生什么了？”
“是你们啊。”
锦辰没错过赵龙的表情，若有所思盯着他们看，眸光审视，“你和赵龙是什么关系。”
“啊…是这样。”张竹不明所以解释，“我之前说在京市遇到个当乞丐的老乡，看他实在可怜，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干，这人就是赵龙。”
兰心更加敏锐，试探问，“老板，赵龙和你有过节？”
锦辰有些惊讶，随即讥笑出声。
一声轻笑，让客厅里的所有人回神。
“什么……”
赵龙震惊到身体都晃了晃，难以置信凝视着锦辰，哑然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那个，大老板。”
他当然知道这次回来，主要目的是拿货，然后是给玉石行背后的老板汇报工作。
但怎么可能是锦辰！！周哥说那个大老板可是身价无数啊！
锦辰微抬下颌，让张竹和兰心随意落座，语气不可谓不嘲讽。
“我也没想到，你的后盾是我啊。”
赵龙：“……”
他脸色灰败，差点支撑不住站着的姿势。
袁丽反应了好久，才猛地回了神，哆嗦着抬手指着锦辰，又指了指赵龙，嗓音变得无比尖锐。
“当乞丐……老娘以为你在外面做生意，给你那么多钱，你去当乞丐！！”
“你懂什么！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
”赵龙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去赌博了，只能用大嗓门来掩盖心慌，又一改刚才的傲慢，朝着锦辰弯腰鞠躬。
“我……我不知道你是大老板，”赵龙支支吾吾，想到自己对锦辰的不屑和威胁，简直两眼一抹黑，“你…不，您……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袁丽和赵维方都懵了，短短几分钟而已，锦辰就成了可以决定赵龙命运的老板。
一直充当哑巴的李绍更是心慌不已，一直犹豫的心思突然就坚定下来。
死寂沉默中，锦辰换了个姿势坐着，却没有理赵龙，只是对张竹道：“他跟着你干多久了。”
张竹如实回答，紧张搓了搓大腿，“约莫……快两个月了，我是到达京市的当天碰见他的。”
“查查赵龙经手卖出去的玉石，还有他的账户。”
锦辰可不觉得，这样的人会老老实实做生意。
果然还用不着张竹答应，赵龙就因为过度的心慌站不稳，腿软差点跪地上。
“不……老板，老板！我错了。”
赵龙知道最后肯定会瞒不住，又开始声泪俱下求情，他就差跪地求饶，脸色都白得难看。
“我是个畜生！我我……就是个穷人，挡不住那么多钱的诱惑，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人物计较！”
这样的反应，简直是不打自招。
锦辰垂眸看他，指腹捻着瓷盘碎片，嗓音低沉质问，“所以，你挪用了多少钱。”
这个年头可不比以后，他可不想因为赵龙的存在，让整个玉石行被警察查封。
那怎么说也是老头子的心血。
“我……”
赵龙瞥了眼难以置信的家人，或多或少的羞耻感让他不敢说话。
“不说，我就让你在牢里待一辈子。”
锦辰的语气沉冷，极具压迫感。
“坐牢！不…不能坐牢！你个畜生你快说啊！”袁丽如梦初醒，拽着赵龙的后脖衣领发了疯似的摇晃。
张竹和兰心同样生气，心里又紧张得很，要是因为赵龙，以后锦辰不再和他们合作那该怎么办。
“没多少……就小十多万。”
赵龙仍旧支支吾吾，但数额相差并不大，他倒是想要再多捞点油水，但奈何玉石行里头的人才太多，压根就不能再做手脚。
但即使如此，这个数额还是把赵家人和张竹吓得够呛。
要是锦辰真的追究起来，赵龙肯定要坐牢没跑了。
锦辰眼神悠悠停在他身上，继续问，“十多万，用来做什么。”
数额都说了，赵龙已经破罐子破摔，狠狠闭眼咬牙。
“赌博。”
“什么……”袁丽瞪大眼睛，那两个字就像是压在她心头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畜生！”
她低声咒骂，想要再抬手却觉得脑袋晕眩，毫无防备气晕，骤然倒地。
“妈！”
赵维方吓得赶紧去扶人，赵龙也被吓到。
两人手忙脚乱把袁丽抱起来送医院，离开前，赵龙又连连乞求了好几句，让锦辰放过他。
“这话，你留着对警察说吧。”
锦辰慢条斯理看他手臂流下的血，又道：“记得赔钱。”
客厅只剩下还呆呆站着的李绍。
锦辰扫了眼，“要我请你滚吗。”
李绍紧紧握着拳头，腔调古怪问了句，“如果…我和陈祝道歉，明天就回京市，你会把之前的事情捅穿吗。”
他嗓音都是颤抖的，显然是极其害怕，又要钱又要名声。
锦辰却没正面回答，只是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觉得呢。”
李绍身体一抖，摸不清清楚锦辰的意思，却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勇气，慌不择路离开，像是后面还有鬼在追。
不能继续待在小镇了，必须马上回去，李绍想。
赵龙欠的十多万不是小数目，赵家要是不想让他坐牢，肯定会想尽办法凑齐，更别提会分钱给赵维方。
要是再继续待下去，说不定连给他的钱都会被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