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着对话的不知不觉里，叶琳添了好几次酒。
    她给自己又倒了一些，继续看向投影。
    ......
    莫汉为以适时的不以为然回答斯.约：“他只是还在求学，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拿到一个又一个的学位，个性有些古怪，其实年纪也不算能小。”
    一直谈吐劲健的斯.约蔫了下来，闷闷的道：“书呆子往往最喜欢文字里的激情、热情、我为人人和人人为我，这也许就是基林在直播里的说话过于随意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把他得罪的原因。”
    他闷闷不乐的，又在郁闷苦心培养的副总统之死，一旁的莫汉为也随着他的郁闷，神情里也开始往下郁沉。
    周围情绪的改变似乎敏锐的利箭，斯.约立即抬头看到莫汉为同样的闷闷。
    他有些畅快的笑了：“被我说中了？”
    莫汉为仿佛带着一些艰难在解释：“就你我的关系来说，后辈子弟们自相残杀，这是不怎么美丽的误会，可是从事件的发生来看，这又是顺理成章的现象，无法避免。”
    乔安抓住机会就说话，含笑道：“两位，基林死在戴恩总统的任上，而不是小怪物的手里。”
    莫汉为：“不不，基林是死在对他的教育里面，认真来说，这不是我的小鹰和大议长的基林之争，而是几十年里我本人和大议长先生的理念之争，我坚持奔放国在维持霸权的同时，应该增加委婉的手段，可是大议长先生的脑袋里只有霸权。”
    乔安笑道：“长者，我和戴恩的理念不同，女性天生就会委婉。”
    莫汉为很直接的回她：“总统这种傀儡，闭嘴最好。”
    乔安回他一笑，老实闭嘴。
    ......
    女王号，大客厅。
    叶琳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听到了什么？”
    乔尼热心的为她解惑：“戴恩现在不就是听你和岳的吗，总统是傀儡没有错。”
    岳峰点点叶琳：“不是我的，只是她一个人的傀儡，连任的事情就是女孩弄出来的，而且没有女孩一时兴起，基林就会武力夺权成功，死的那个不是基林而是戴恩。”
    叶琳惊讶的反对：“可我也好，教练也好，都没有让他当傀儡的意思啊。”
    事后戴恩还想和岳峰谈来谈去的聊得火热一些，叶琳和岳峰都觉得事情已结束，你该嘛就干嘛去吧，都为此不高兴过。
    乔尼热心的又想为她解惑，叶琳抢先一步：“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只是不明白这种话能直白的说出来吗？”
    投影里的房间里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和总统办公室惯例性不和的大议庭首要人物，另一个是准备拉拢首要人物成为下任总统的人，第三个人是帮忙拉拢的人。
    在叶琳来看，他们三个人的谈话不管前面也在歪楼，可是重心只应该在下一任总统人选和总统上任要做的事情上面，直截了当的说出总统就是傀儡，我们谈话的重心是个傀儡，这有利于谈话吗？
    山接话：“往下听，尊敬的女孩，你就什么都明白。”
    叶琳嫣然：“好啊。”
    ......
    乔安闭上嘴，谈话就只能回到莫汉为和斯.约之间。
    两个都极有城府的人相互对视着，仿佛都在衡量着下一句话从哪里开始，就对自己更为有利。
    在沉吟之中，斯.约先一步开口：“再来说说你的老怪物。”
    莫汉为拒绝：“不，小怪物还没有说完。”
    斯.约又是数秒钟的沉吟，这才慢慢的道：“好，请说的详尽一些。”
    乔安在两人中间左顾右盼的笑，笑的分外好看。
    只是莫汉为的眼神不再看向她，斯.约也对她毫不留意，他们两人的眼神又开始胶着在一起以后，拉丝的较量着什么。
    随着莫汉为的一声轻咳，拉丝.......断了。
    他若无其事的说起来：“他的为人，就是一个书呆子，你刚才也说过，书呆子往往最喜欢文字里的激情、热情、我为人人和人人为我。小怪物的全称应该是头脑理想主义者的小怪物，生命不息投资公司在自己基地还没有建设好的时候，就开始面向全球救援，这就是我家的小怪物一手推动。”
    斯.约冷笑的仿佛冰雹乱砸过去：“这一手儿玩的是真漂亮！包括本国在内的其他国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商业区里丢了全部物资和人口、物流公司整体不翼而飞！一直居住在本国的国际裁决庭不但丢了工作人员，而且还丢了门口那块无法复制的招牌！你确定小怪物只是理想主义者，而不是理想型的全掠夺主义！”
    莫汉为：“这样说吧，在风雪恶劣到不能出行以后，他力主派出的飞机每一趟最少只能救回一个人，带回不到一吨的物资，你觉得他够不够理想主义，还是一个掠夺者？”
    斯.约劈头盖脸的训斥道：“这叫傻瓜主义者！和理想更挨不上边。”
    鄙夷在他的嘴角边出现，斯.约高傲的道：“理想永远是丰满的，傻瓜才做这种飞机和救援队员消耗巨大，却只救回一个人的事情。那个人是你们的首席科学家李奇吗？如果是他的话，这趟飞行才算值得。”
    莫汉为和岳峰之间的分歧再大，那也是他此时口中的家中晚辈，他家的小怪物。
    不过面对斯.约毫不留情的话，他也没有生气。
    反而露出亲切的笑容：“亲爱的学长你提到李奇，我就先分享一下他的来历。”
    斯.约往前凑了凑，关切的道：“哦？”
    乔安也表示出兴趣浓厚。
    莫汉为笑微微：“他听说有家公司的基地面向全球救援，他主动找来的。”
    “哈哈......”
    莫汉为独自笑的开心之极。
    乔安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嫉妒，变成一种尴尬笑容。
    斯.约要是一只水壶的话，此时一定冒出热气，他脸上的神情和气的直冒泡很是相近。
    好一会儿，他才想到掩饰自己的愤怒，尽量平静的说了一句：“其实人才还是来本国的好，在过往的岁月里，不管什么角落出来的人才，都热衷于来到本国。”
    莫汉为坏坏的笑：“现在你肯接受奔放国的没落和我家小怪物的崛起了？”
    斯.约哼上一声，高高的抬头，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乔安却在这个时候笑意盎然的又插上一句：“长者，你的意思生命不息投资公司听你家小怪物的是吗？”
    莫汉为夸张的惊讶了：“孩子，恭喜你听懂我们的谈话，你长大了！”
    乔安又恢复成尴尬的笑，老实的独自坐好。
    莫汉为和斯.约两个人眼神胶着，又开始强力拉丝，在拉丝的过程里仿佛在火花滋滋的冒着。
    ......
    女王号，大客厅。
    叶琳嘀咕：“我也长大了吗？我也刚刚听懂。”
    岳峰：“请问，长大的女孩听懂了哪一句？”
    叶琳先是扑哧一乐，再就摆出怒吼的神情，笑嘻嘻道：“听懂大怪物比小怪物更吸睛啊。”
    岳峰一脸的漫不经心：“你说那只老怪物啊......”
    叶琳大乐：“大！”
    岳峰：“老。”
    叶琳不理他，扭脸继续看投影，同时伸手去拿酒杯。
    慢慢的呷着酒，看莫汉为和斯.约互相语言攻击的模样，竟然是一种惬意。
    酒瓶伸过来，岳峰为她倒酒。
    叶琳和他顿释刚才的“不快”，欢声道：“谢谢教练。”
    ......
    投影里，莫汉为和斯.约再次眼神拉丝结束，重回谈话。
    斯.约笑出一脸的忠厚和蔼：“不知道小怪物掌控这家公司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拿出来的，我都愿意给他。”
    莫汉为：“让我想想，如果你能有架风雪飞机，也许他还能指望上你。”
    斯.约杀气腾腾，不知道是为莫汉为嘲笑他在风雪里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另一个原因：“说到飞机，你的董事成员杨明辉卖出天价，你应该管管他。”
    说到这个上面，莫汉为也有些郁闷起来：“请你立即相信我吧，小怪物真的是个理想家，他既不打算成为我这样有全球影响的人，也不会成为和你一样的正治家，他就是个理想主义的典型人物。”
    乔安眨巴眼睛，应该是没听懂。
    斯.约却是瞬间明白过来，试探地问道：“你的意思，杨明辉手里天价的飞机和小怪物有关？”
    乔安恍然大悟了一下，立即听得很是认真。
    “唉！”
    莫汉为先叹上一声，把斯.约和乔安的神情都吊的高高的，这才不高兴的道：“没有小怪物，杨明辉拿不到飞机，可从小怪物手里拿到的飞机，我们出了个天价。”
    他反问道：“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吗？小怪物对于自己人也下得了手，面向全球却是无偿救援，他是理想主义小怪物，先头脑再现实，直到今天来说，他已经快要完成进入现实的过程，很快就会变成现实理想主义的小怪物。”
    斯.约先是不屑：“雪地里还有数不过来的物资，风雪飞机出去一趟，不可能所有的飞机都带不回海量物资，面向全球的救援从来不会无偿。”
    然后再道：“可你知道杨明辉问总统办公室要的是什么天价吗？”
    莫汉为扬扬下巴：“我不关心，说句粗话，杨明辉就是要总统夫人，我都不会奇怪。”
    斯.约：“我宁肯给他总统夫人，也不愿意总统办公室同意他离谱的特殊条件，这些特殊条件没有任何明显的字句，只是一句特殊条件就要总统办公室同意。”
    莫汉为：“那架破烂飞机也根本不能再开了。”
    斯.约：“对啊，居然还敢要没有明显字句的特殊条件。”
    莫汉为一抬头就看到他炯炯的眼神，忙道：“这与我无关，我做不了什么。”
    斯.约一副热心的口吻：“我已经见过一部分生命不息投资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也见过以沃夫那个混蛋为首的股东，如果小怪物想在这家公司里说一不二，就像你在俱乐部里的地位，我能帮到他。作为交换，他是我的忘年之交，我们时时的联系，可以吗？”
    莫汉为瞪眼：“我们从没有聊过我在俱乐部里的地位。”
    斯.约善意的微笑：“我有我的渠道。”
    收起笑容重回犀利：“总之，和人打交道，小怪物会需要我，我老了，还能有多少为全球做贡献的时间，让小怪物抓紧联系我吧，毕竟在你的嘴里，他是个头脑转现实的理想主义者，他正在做事情，而我还算有一些阅历和知识。”
    莫汉为笑了起来：“呵呵，在你过往几十年里从容为全球做贡献的时间里，多少国家燃烧战火，多少家庭流离失所，你这最后又不多的时间还要做贡献，你不怕把我家小怪物吓的倒退三万里？”
    斯.约紧紧盯着他，加重语气：“你就说吧，我还有没有作用？要是你说我已经是一个老而无用的废物，那你等下就把我送回去，我从此开始养老，什么事情也不再过问，你有需要的时候，比如生命不息投资公司迟早会打本国民众的主意，这种时候想得到更多的人口，又要避免伤亡，你也别来找我过问。”
    乔安大惊失色，张嘴想要说话。
    斯.约瞪她一眼，让她立即闭嘴。
    两双眼睛又胶着在一起，拉起丝来。
    莫汉为先让一步：“好吧好吧，我帮你转交给小怪物，还有飞机的事情，我也帮你说句好话。”
    斯.约满意的笑了，也恢复一些从容，他乐乐呵呵的仿佛今天真的是个和平谈话似的：“那么，我们再来说说老怪物吧，说完了就赶紧回到各自房间里，免得长久的离开别人视线，会引出来不必要的怀疑。”
    乔安又惊了一下，这下子非插话不可。
    “长者，大议长先生，难得你们两位坐在一起面谈，难道不应该再说说国际局势、雪地救援......”
    莫汉为和斯.约一起扭头看她。
    乔安的声音低下去：“......把一些事情说的具体一些吗......”
    莫汉为：“那是你的事情。”
    斯.约：“那是你的事情。”
    乔安稀里糊涂：“啊？”
    莫汉为：“你的未来总统，你来说。”
    斯.约：“你是否能在这次竞选里当上总统，那是你的事情，在这个房间的外面有的是当前霸权机构生命不息投资公司的重要成员，是和他们喝酒聊天还是去滚床单，见谅我说的直白，而你是双性的嗜好，能拉到多少支持这都是你的事情。只有你当上总统，我才会支持你！”
    乔安呆呆地看他。
    斯.约：“座位离你最近的这个老头子已经带你见到私人场合里的我，我还很热心的让你听懂我们说话，我和他都为你做的足够多，在你心里认为的我们聊一聊就把你送上总统宝座，我们见个面就能让你就任的期间得到生命不息投资公司的支持，或是得到俱乐部的支持重回风雪前强国地位，这都是你的事情，不是我们的。这些不归我们具体对话。”
    乔安的脸色白了白，低声：“哦。”
    一只手送到她的面前。
    斯.约以他站着也居高临下的瘦高个头，对坐着的乔安冷漠的道：“乔安太太，等你赢得大选，我愿意和你进行单独对话，你再来找我。”
    乔安起身，带着复杂的神情握住他的手，恭敬的道：“谢谢先生，你知道我无时无刻都需要你的支持。”
    斯.约冷淡：“嗯。”
    抽出手坐回去，眼神里重新有了热烈，对着莫汉为露出笑容：“抓紧时间，学弟，那个老怪物近况如何，过多的岁月没有足够的身体支撑可不行，现在的她只怕躺在医疗仪器里，指手画脚的用生命在预测吧，需要我帮忙吗？维持生命体征的最强医疗仪器，我手里有一台。”
    ......
    女王号，大客厅。
    岳峰畅快的道：“总算说到老怪物了，把我说的那么复杂，对于老怪物的谈论应该更加奇葩才对。我希望更加的奇葩，还指着它下饭下酒。”
    叶琳笑嘻嘻：“打你哦，真的打你哦。”
    说着，凭空扔了一个小玩偶过去。
    岳峰伸手接住，又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