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那双眸子如明净的湖泊一般。
好像阿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又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双眸子，湖泊下面好像藏了更多的东西。
玉腰带，白骨扇，仙气飘飘，凌空虚踏几步便飞身到了混沌最高处，亦是她的住所。
她站在山巅看向远处。
远远望去，意舟所在此处，仿佛要比云端还高，这一处庞大的宫殿仿佛直直立在云霄之巅一般。
一道道金色又十分柔和的光芒飞向混沌天宫中，或者说是飞往她体内，这些金光好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源源不断。
阿水愣住了一瞬，化身为一个五岁孩童，就如电视上观音菩萨坐下的金童玉女一般。
阿水：“姐姐，这是功德……”
这么多世界，它从未见过如此多，还能源源不断的功德。
意舟声音如玉击清泉一般，缓缓流泻：“不，这是…香火。”
这是…有人在下界祭祀于她。
香火，和功德无甚区别，两者都是助修炼之人修炼所用。
阿水嘴巴张的圆圆的，好像是惊讶住了。
意舟素手一挥，空中出现了许许多多水幕一般，正有人在磕头许愿。
求风调雨顺，求子，求财，求桃花，求病痛离去，求万事顺遂，求事利我，求名和利，求金榜题名等等等等。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为了心中所愿而来。
阿水小小的嘴巴张的更圆了。
意舟抬头看着这一幕幕，听着她们口中嘟囔的愿望，轻轻歪了歪头，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仿佛冰山融化一般：“赤无娘娘？这是谁给我取的称号？”
她随手一挥，星星点点从她掌间溢出，分别打入每一个水幕中，水幕泛起一层层涟漪，如碎石轻入湖面那般。
随即，一个个水幕慢慢消散，那股愿力会完成他们所愿，至于怎么完成，这不是她能抉择的了。
阿水：“姐姐不喜欢吗？”
意舟语气轻快：“喜欢啊。”
她看着这一个个水幕，神…对她的经历来讲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她能做好一个神只该做好的事情吗。
不过总得试试才是，没什么事是能难得了她的。
随着金光涌入她的一望无际的识海，她还得闭关将这些炼化，还有那么些个世界之前得到的功德炼化，炼为己用。
突然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意舟突然转头，往边上走了几步，挥手云散，她看着下面。
阿水：“姐姐怎么了？”
意舟：“我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是人吗？总觉得有些奇怪。
混沌在上，之下就如天界与人界一般，相隔甚远。
但是下面自然也是属于混沌的，天地变化，随着她修为越来越厉害，混沌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就像一个会生长大世界一般。
“去看看。”意舟一个闪身消失在天宫外。
阿水连忙跟了上去。
混沌的大地圆心。
阿水：“没人啊。”
突然两人眼前的地方，空间变得薄弱，出现了一个女子。
女子浑身赤裸躺在地上像是晕过去了一样，意舟震惊一瞬连忙捂住了阿水的眼睛，手心能感觉到阿水茫然眨着睫毛的动作。
“姐姐，我灵识能看到见哇，而且我没有性别的阿。”
意舟：……
一声响指，她身上落下了一件海棠色的披风。
女子慢慢苏醒。
她眨巴着呆萌的大眼睛，看着周围还有面前仿佛遥不可及的神女。
她身旁出现了一身一副衣服，意舟转过身子，她耳尖微红的连忙穿上，心中仍在不停感慨。
“我的妈，这里灵气怎么如此充足？这里不愧是上界啊！！！您是上神吗？！！”女子十分崇拜的看着意舟。
意舟：“上神？……算是吧。”
意舟还环视周围一圈，这里就是一个山谷内，这点儿灵气……还不如她住处的十分之一。
充足？
意舟：“你是谁啊？你怎么过来的？”
这可是除与她签订契约的第二个在混沌出现的人啊。
而且，不是因为她来的。
小姑娘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骄傲，弯腰拱手行晚辈礼，礼数十足：“晚辈是青霄剑宗宗主首徒，是渡劫飞升而上来。”
意舟表情奇怪的和旁边比她更为好奇的阿水对视一眼。
扶着她的胳膊扶了起来。
突然间意舟又似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往林子深处看了一眼。
这些动物竟然有的已经开了灵识，想必…修炼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番世界，已经和上方混沌逐渐分离，想必已经形成了一个灵气十足的世界。
“晚辈名为青雀，不知如何称呼前辈。”青雀看着意舟，只觉得像是一位心软的仙人领着自家小友出来游离的。
意舟点了点头：“吾名意舟。”
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尊号赤无。”
“你既说是从下界飞升而来，那在你之前可有其他人飞升成功的？”
青雀摇了摇头：“回前辈话，曾有许许多多前辈曾经修为抵达巅峰，后经历九天之雷劫，无一人飞升成功，大部分人都经历雷劫后丧命，后灵魂化为灵气反哺大地，少部分人活着可修为却退减，我应当是下届飞升成功的第一人。”
她的名字可是要名留史册的吧。
希望师父师母还有师弟师妹们，还有她那群朋友们，也能尽早飞升上界。
意舟咳了一声：“你确实是第一人，这方世界的第一个人类。”
青雀啊了一声，挠了挠头：“额…前辈，我不太明白前辈是何意。”
意舟：“这方世界，只有吾一尊神，没有人类，你是第一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懂了吗？”
意舟看向森林深处，入目通天的绿意：“不过，以后人类可能会慢慢多起来。”
青雀像是愣住了片刻后道：“那岂不是和无人的秘境一般？”
再下届时，修道中人多多少少会去秘境寻机遇。
意舟愣了一笑，轻笑一声：“或许是吧。”
“吾要闭关了，或许待我出关之时这个世界便会是一个十分完整的世界。”
“小姑娘，祝你好运了。”
意舟笑了几声，笑声中似乎是将压在心中许久的石头挪开了一般。
青雀看着即将离去的神，上前走了几步：“赤无上神，您什么时候出关呐？”
意舟：“出关一事，谁能预测？”
青雀：“那晚辈祝上神万事顺遂。”
意舟逐一挥手，一阵光晕犹如流星一般划入青雀眼前，几本册子，没有书名。
意舟：“此乃剑诀，至高无上之剑诀，与你储物袋中青霄剑十分契合。”
“剩下则是规矩，希望尔等遵循，莫要当这是无主之地便肆意妄为，要知道，没有人类的时候，这里便是这些动植物的家园。”
青雀又行一重礼：“多谢前辈赠礼，晚辈定当日夜拜读，定会叮嘱后人时刻注意。”
意舟一身素衣站在那里，手拿骨扇，又看了这方她从小到大生活的世界。
这里每一处她都记得，因为只她一人，这里的树，河，动物，都有可能是听过她曾经的自言自语的。
人类，是一个很伟大的族群。
突然声线变得空无：“吾也祝你，祝尔等亦可万事顺遂，得偿所愿。”
话毕，意舟回到了她的住所。
青雀惊叹不已，朝着意舟离开的方向叩首一礼：“多谢上神。”
她看着天边远处，原来这就是神，竟然可以随便看到储物袋里的东西，忽视天地中的规则，这就是神。
混沌天宫。
阿水：“姐姐，我也要闭关升级了，好多功德的，需要好久才能消化，化为己用。”
意舟看着源源不断上升的香火力，她勾了勾唇：“好，我们一起闭关。”
阿水看了看天宫之外的云雾缭绕，他总有些奇怪，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力…没有生成新的天道。
意舟笑着摸了摸阿水的头。
随手将天宫封了起来，天宫被赤剑所守。
可能下次出来之时，赤剑便也会有了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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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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