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坐着一对中年夫妻，男的一脸沧桑，女的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看见叶萧然他们过来立刻起身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让带走女儿的遗体。
叶萧然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耐心地给他们解释了一番。
“最快明天，警方会通知你们过来认领的，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自杀事件，我们还得进一步调查。”
“不是自杀？”男人瞪大了眼睛，“难道是有人杀了她？”
“这不能轻易下定论，我们还在查，你放心，我们会竭尽所能的，所以现在请你们先回去。”
女人有些不愿，但男人却按着她的肩摇了摇头。
眼前这个警官压迫感过于强了，他觉得没必要在这里死扛着。
“好，那我们先回去。”男人扶着女人就要往外走，又被叶萧然给叫住。
“听于老师说你们已经把周娜的遗物带回去了，但这是重要证物，所以我会让同事陪你们回去拿，可以吗？”
“遗物？”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留在教室的书包。”
男人的面庞瞬间流露出悲伤，他咬紧牙关点了下头。
“李警官，你去吧。”叶萧然对李俊说。
“好的，叶队。”李俊给这对夫妻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人走了，叶萧然让方煜跟着回办公室。
“也不能怪他们莽撞，毕竟周娜是独生女，家庭条件又那么好。”方煜倒是理解这对夫妻。
毕竟他也是独生子，想到爸妈可能也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就觉得心酸。
叶萧然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说道，“没怪他们，你也别把自己代入角色，我们一定会回去的。”
方煜神色黯淡，抿着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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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很快就拿着周娜的书包回来了。
三个人的遗物都在桌子上了，等叶萧然同意后，他就全数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除了张慧在查监控，其他的一组组员全部戴着手套仔细地查看每一本书每一件物品。
无非就是高二的课本，作业本那些。
周娜有个文具盒，里面放满了笔。
王舟和罗峰明连个文具盒都没有。
他们三个的书包真是出奇的一致，没有任何一样和学习有关的东西。
这就是一个奇怪的点。
都是花季少男少女，怎么可能书包里不塞些好玩的好看的玩意？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凶手为了毁灭证据而提前收拾了他们的书包。
“王舟和罗峰明的课本作业本上一个字没有，周娜的笔记和作业就做得很好。”陆小川翻着桌子上的课本，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学渣和学霸的区别吗？”
“那你们就主要看周娜的课本和作业本，看看能不能从她的笔记里找到一些线索出来。”叶萧然嘱咐完，又把目光放在了张慧身上，“张警官，查得怎么样了？”
“死者跳楼自杀前五个小时的录像已经查完，我现在正在看自杀后被人发现的这半个小时。”
“好，大家努力，我去给你们买下午茶过来，今天不用熬夜，按时下班，这案子不会像前几个那么复杂，我们集中火力在晨曦中学就行。”叶萧然站起来往外走，“方警官，你和我一起去买。”
“哦，来了。”
在等咖啡和蛋糕的时候，方煜给叶萧然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心有灵犀，我就是不想看那密密麻麻的字。”
“啊？你是不想看字才答应出来帮着拿的？我只是单纯一个人拿不走而已...”
“.....”方煜尴尬地扯了下嘴角，真是高估你我的默契了！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张慧就说监控录像已经看完了。
“有何发现？”叶萧然递了一杯咖啡给她。
“晨曦学校晚上七点放学，八点所有学生和老师都离了校。我重点观察了高二七班的教室，发现死者三人并未从里面出来。”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本来就没有在里面？”
“所以我又回看了一遍，在六点二十最后一堂课开始的时候，他们三个都前后脚进了教室，直到关灯也不见出来。这学校的教室没有单独的监控，所以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再发现他们的时候，人已经在教学楼第六层的楼梯上，三个人并排着往顶楼走，通过楼梯声控灯可以看出，他们表情木讷，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
叶萧然记得去那栋教学楼的时候，楼道和走廊是有监控的啊？
“监控录像没看到他们是怎么出现在楼梯上的？”
张慧摇了摇头，“恰好在那个时间段这监控出了问题，全是小雪花。”
“.....”这鬼还挺严谨。
“然后就是到了天台，估计停留了两分钟左右，就一起跳了下去，从视频上来看，确实像自杀。”
“如果没有查出鬼魅痕迹，当然可以定论成自杀。你继续说，事发后的半个小时有没有可疑之处。”
“周娜跳下去后并没有马上死亡，而是朝罗峰明那边爬了两步，好像是说了什么，一分钟后才彻底没了动静。”
叶萧然听完微微思索了一会，才说知道了。
“辛苦张警官，你先下班回家休息，看课本这事就交给我们了。”
“好呀，我正好和男朋友去看电影，昨天上的大片！”张慧开心地直拍手。
方煜问她看了这么久的监控录像不累啊？还能盯着大屏幕？
“累啥？你和叶队在一起约会累不累？”
“.....”方煜红了脸，无言以对。
“拜拜，明天见。”张慧甩着马尾辫就往外跑了。
“诶，我怎么没见过她男朋友？”方煜碰了碰陆小川的胳膊。
“好像是才交往没两个月，你在家休息，哪里见？”
“意思你们见过？”方煜燃起八卦之魂，像张慧这种美女警察眼光可不低，他很好奇是何人征服了她。
“见过一次，大家出去吃午饭的时候，她男朋友开豪车过来的，给她送花。”陆小川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不知是哪家公子哥，长得还挺帅。”
“哦？有钱还帅？”方煜更感兴趣了。
“你们干嘛呢方警官陆警官？”叶萧然不满地敲了敲桌子，“这是上班时间，还在查线索！”
然后又狠狠地瞪了方煜一眼。
方煜灰着脸不吱声了，埋头继续看那红色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