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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问过周栖野这个问题。
没想到陈遂意也成了很多人之一。
周栖野摁下两层电梯号，他在这场对话中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回话的神态也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干嘛？谢邀，我可不早恋。”
陈遂意与他隔了一个身位的距离，她歪着头看他，也笑，“嗯，我知道。周妲己其实是乖宝宝。”
“陈遂意，你今晚吃错药了？怎么回事啊，一句接一句的。”周栖野被她的话逗笑，压着声线说她。
陈遂意靠着电梯里的栏杆，定定地望着他，没回话。
直到电梯停在周栖野家的楼层，陈遂意才开口：“其实我是想问问，你觉得苏温琪这人怎么样？”
已经踏出电梯的周栖野因此回头，对上了陈遂意明亮又坦然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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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栖野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电梯门已然关闭。
陈遂意也没觉得懊恼。
绕了那么大一圈，她其实只是想问问周栖野怎么看苏温琪。
尤盼说过，向周栖野告白的女生，不可能再有成为朋友的机会。
但是今天下午班会结束以后，她坐在位置上，看到周栖野与苏温琪相谈甚欢。
苏温琪在周栖野面前，和其他人面前，似乎是两个人。
当时陈遂意转着笔，支着头看苏温琪笑得甜美，温声细语地和周栖野讲着什么。
而周栖野也认真地回望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全是含情脉脉。
周栖野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苏温琪身上。
就连沈聿白扒在门沿喊他去打篮球，他也摆了摆手拒绝，继续和苏温琪聊着。
他甚至接过了苏温琪给的一张纸，笑意吟吟地点头。
所以那张纸是什么？
情书？
陈遂意觉得有点不爽。
怎么说呢。
就像是自己看中的私有品被其他人盯上。别人动手动脚不说，关键在于自己压根没有立场吐槽。
陈遂意受不了这种憋屈的感觉。
那日操场萌生的疯狂念头，还时不时在她脑海里蠢蠢欲动。
但他现在对她没兴趣。
陈遂意知道，也不介意。
她是说，她可以不介意周栖野不是她的，但前提是，他是不属于任何人的。
陈遂意有的是耐心，她相信流浪的小狗总有一天会被她喂熟。
但——
如果早已有主，那陈遂意可没兴趣帮别人养犬。
这一点很重要。
所以无论如何她要问出口。
而周栖野，最终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在接萨摩耶下去遛圈的时候。
“我对苏温琪没感觉，接触不多也没法评价她这人怎么样。”周栖野抱过萨摩耶时，懒洋洋地对陈遂意说着，“还有，我喜欢有个性的女生。”
周栖野刻意强调了一下最后两个字，似乎是今晚陈遂意的男女通吃这个问题给了他莫大的心理阴影。
“哦。”陈遂意因为他认真的回答笑了起来，站在门口，捏了捏萨摩耶的耳朵，“那意思是你觉得苏温琪不算有个性？”
“要当班长的人，当然不能太特立独行。她要顾及大多数人的利益，才能胜任这个职位。”
周栖野是有说话艺术的。
陈遂意都被他这一套太极打懵，她再次轻笑了一声，反问：“那你现在有遇到心目中很有个性的女生吗？”
周栖野眸子微沉，盯了陈遂意好一会。
直到陈遂意大大方方地抬头与他对视，他才缓缓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说话的腔调自带慵懒的劲。
他没有犹豫，坦坦荡荡地回陈遂意：“没有。”
很好。
陈遂意心态超好。
至少说明目前为止，他是无主的。
闻言，陈遂意挑眉，收回摸着狗子的手，思考了一会又意味不明地道：“其实很多人都说我蛮有个性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周栖野一下子被她逗笑，只当她在开玩笑。
看来陈遂意对自己的认知不是那么明确啊。
他懒洋洋地搭腔：“你忘了沈狗怎么称呼你的了？”
小尼姑。
陈遂意这人，就和个性两字不怎么搭边。
于是陈遂意也只好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没再执着于这个话题，笑：“好吧。小尼姑在这里祝您遛狗愉快。去学习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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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陈遂意一起回家的这几天里，周栖野发现她挺爱开玩笑的。
送完尤盼后，路上多了一个人，回家的十几分钟里难免会聊两句。
有时候周栖野觉得也挺好的，至少这段时间不再无聊。
上次周栖野问陈遂意，她坚持得最久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陈遂意竟然回他，是赛车。
周栖野当时猛地踩下刹车，上上下下扫了陈遂意一圈，然后狐疑而认真地发问：“说真的？”
陈遂意目光温和地与他对视了半天，直到他几乎快要相信之时，才突然笑开，笑得很坏，问他真的信了么？
这人真是。
当时周栖野黑着脸重新骑车，并且发誓下次再信她的胡编乱造，自己就是小狗。
这一次，周栖野又问她。
“诶大小姐，你为什么会转来鹿南啊？”
周栖野骑得很快，呼呼呼的风灌得陈遂意的耳朵嗡嗡作响。
听到他的问话，陈遂意愣了两秒，然后才玩笑般回道：“豪门恩怨。”
“嗯？”周栖野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闷哼一声，似乎是在憋笑。
这次他才不会上当。
周栖野继续接话，吊儿郎当的，权当陪她编故事，“落难大小姐的剧本？啊……那我猜是有人想要你命，你才逃到鹿南的，对不对？”
陈遂意在周栖野看不到的后方，歪着头想了一下，点头：“没错。”
周栖野没憋住，笑了一声，在断断续续的笑意中问她：“那是谁想要你的命？小老婆？管家？还是商业宿敌？”
沈聿白那人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那就是特别喜欢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豪门小说。
每次他觉得羞耻，就会拉上周栖野一起。
周栖野也被迫在他的荼毒下耳濡目染。
也正因为此，他现在才能接两句陈遂意的话。
陈遂意顿了很久，像是在思考角色一般，过了好一会才回他：“都不是。想要我死的是我亲姑姑，还有堂叔。”
编得还有模有样的。
于是周栖野又问：“为什么？”
陈遂意抓着他的书包，乖乖巧巧地配合他，继续回答：“还能为什么？争家产呀。”
“草。”
周栖野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甚至在平路飞驰的间隙回头瞥了她一眼。
视线中的少女神色平静，眼眸平淡，唇边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是觉得这个一问一答的故事编得非常有趣。
“大小姐，你适合去写霸总小说，一定会有人买账的。”
陈遂意不解，问：“为什么？”
周栖野笑得很大声：“因为足够狗血啊。”
今天的天气很冷，所以晚风也刮得陈遂意的耳朵生疼。
在模糊不清的世界里，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
他说狗血。
过了许久，陈遂意才扯着唇角笑了。
她右手摩挲着腕上光洁的佛珠，视线游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等到自行车停下，周栖野招呼着她快走，陈遂意才后知后觉地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确实很狗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