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蜃行素道。
    “注明，行素天孙需为正主。”
    小清狡黠一笑道。
    “正主和分身的有区别么？”
    蜃行素问道。
    “没有。”
    小清道。
    “那为何备注呢？”
    蜃行素道。
    “我，妖女小清，原始大妖白泽大人，不吃螃蟹已经让步给先来者了，素儿你就别难为我了。”
    小清道。
    “噫，清儿，我答应你了，而且不要你回报我什么义务，你不必承担责任，我要你始终做那个无债一身轻松的小清。”
    “这么好么？”
    小清惊讶道。
    “你已经回报了呀。”。
    “我回报了什么？”
    “虽然我们在一起才不过几个时辰，但你给我的太多了。首先是龙族消失之谜，其次是魂骨，再次是洞天阶别的功法，最后是你甘愿为我做正常女人。”
    蜃行素扳着指头道。
    “这四样，素儿最在意哪个？”
    小清要分个主次。
    “倒序。”
    蜃行素眼睛色眯眯地笑道。
    “我就知道素儿最看重我这个……大妖。”
    小清紧紧地依偎住蜃行素，不知不觉地调动混沌之炁将二人包裹住，两个人便从上天的视野里消失了。是的，连身为自然万有无量妙用尊者无所不能的天老爷都无法巡察到他们的踪迹了。
    山神庙前。
    彭三九已精疲力尽，拧巴地靠着断壁残垣半死不活的，看来他荒内的日子不好过。
    冥使那团黑色气息也幻化出了形貌，它真就是个高大、瘦削、全身覆盖着浓密的毛发的山鬼。那贼溜溜的眼睛，闪烁着绿光，口中伸出尖锐的獠牙，手指细长而弯曲，像爪子一样锋利，可以轻松地抓住猎物，而身上穿着的唯一一件衣服，是件破烂不堪的犊鼻裤，此外尽是野蛮与原始气息浓重的皮毛。
    “这东西就是山鬼么？”
    蜃行素道。
    “噫，山魈和他一样，它们兄弟相称，山魈眼冒红光。”
    小清说道。
    “为什么不像妖族之人那样，变个正常人类？”
    蜃行素道。
    “正常人类形象么？自然是可以的，但你觉得人类好那是你的自以为，它们并不如此觉得。推己及人，不是如此推的。”
    小清轻笑道。
    “你在笑什么，亲爱的清儿老婆大人。”
    蜃行素问道。
    “我在笑山鬼，这家伙还知道穿件衣服，把裤裆里的零碎遮住。”
    小清终于憋不住了，掩嘴大笑起来。
    “文明了么。”
    蜃行素也笑道。
    “它们不仅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还闻不到我们，放心吧。”
    小清得意地说道。
    “他什么时候到来？”
    彭三九问道。
    “亥时。”
    山鬼道。
    “那么晚，我受不住了，山鬼大人。”
    彭三九肚子里传来声响。
    “去瞧瞧供桌上有没有供奉。”
    山鬼道。
    彭三九来到破庙里，见供桌上满是尘土，还有一泡尿，水渍并未干透，顿觉恶心，肚中酸水顿时涌出，道：
    “你可知哪个人尿的。”
    山鬼进去，闻了闻道：
    “这人毫无修为，怕是青灵镇上的凡人。”
    “青灵镇？拜托山鬼大人将他捉来，给我解解馋。”
    八荒之地时彭三九不用吃喝亦能不死，菜人无非是他们上瘾的消遣，而在荒内，他的肚肠似乎有了人类的欲望，此刻拍打几下蔫瘪的肚皮说道。
    “噫，你这老死鬼，真烦人。”
    山鬼还是倏地飞走了。
    山鬼飞离后，山神庙里冷冷清清的，彭三九不再死气沉沉的，他从袍袖里拿出一根拐杖，不住地抚摸着。
    “噫，这家伙不是彭三九。”
    小清说道。
    “那是谁？”
    蜃行素诧异道。
    “这不死部落下了大本钱呀！”小清道，“他是彭一，不死部落的酋长。”
    “彭一，怎到了荒内？你又怎么确定他是彭一不是彭三九的？”
    蜃行素问道。
    “你看那根拐杖。”
    小清指着道。
    “黎杖么？”
    蜃行素道。
    “懂的不少，小小天孙竟连黎杖都认识，小看你了，素儿。”小清道，“确是黎杖，你家白泽大妖玩儿过他这根儿拐棍。这不死部落与太古十族其他族属不同，他们那几百人相貌一模一样，他们自己也无法区分，所以族中地位便以序号代替，序号也成了他们的姓名。”
    “原来如此，说下去。”
    蜃行素道。
    “黎杖圣器在谁手里，谁便是彭一。”
    小清道。
    “黎杖不是不能离开八荒之地么，怎被他带了出来？”
    蜃行素纳闷儿道。
    “噫，这得从他如何得到黎杖说起。这拐棍本是上天授予，上天赋予了它洞天阶别的灵性，仅限八荒之地使用，这便是他们荒内无敌的缘由。至于他为什么带到荒内，清儿也不明白。”小清也纳闷儿起来，随后说道，“不如这样，看这拐棍在荒内还有没有用吧。”
    “如何看？”
    蜃行素道。
    “叫他露个马脚看看。”
    小清笑道。
    “怎……怎么，素儿不明白了。”
    蜃行素道。
    “小傻瓜，拿海市功法试他，他若是感受到危机，如果黎杖有用，便会露出马脚。”
    小清道。
    “海市，虚无！”
    蜃行素将海市功法创变为虚无，虚无杀技一出，顷刻间山神庙的雾气谜障便消失不见。
    “噫？”
    果然引起了彭一酋长的注意，他四下看看，虽然夜幕已起，还是清晰地看到十里外的青灵镇灯火，随后闪避到山神像前，说道：“山魈大人，是您么？”
    没有应声。
    彭一酋长感受到了危机，手中黎杖隐隐发出亮光，那亮光来自黎杖纹理，彭一酋长横持黎杖，伸手一捋，便有光气散发出来，那丝丝缕缕的光气四处穿梭，径直穿透小清和蜃行素所在之处——
    并无异常。
    “噫噫。”小清得意笑道，“上天的圣器无外乎此，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蜃行素听出了门道，明白小清嘴上说她与上天半斤八两，但她绝对不是上天的对手。是的，她心有余悸。
    “清儿，你说实话，你与天爷爷到底谁更厉害。”
    蜃行素道。
    “你知道了么，非要我说出来呀。”
    小清愠道。
    “噫，我就要你亲口说。”
    蜃行素坚持道。
    “不，我不会说的。若真说了，便成了天定之事。我们又没有打过，谁也不知道谁更厉害。洞天老二，我白泽大人是不做的。要做，我只能做洞天第一。看在素儿面子上，他可以和我并列第一。”
    小清倔巴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