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知道是李斌的麻烦已经顺利解除。
    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继续坐在凳子上休息。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林国栋抬头看去四五位年轻人站在cbd门口。
    “各位，为了帮助大家办卡，我专门跟老板申请了很大的折扣优惠。”
    “希望大家多多开卡，多多赚钱，大家说好不好！”
    几位年轻人负手而立站在对面大声喊道。
    “好！很好！非常好！”
    经理鼓鼓掌众人拿上传单散开，转过身突然胳膊被人从后面拉住。
    回头一看，是最近业绩最差的会籍顾问小林。
    “经理，这活动穿的宣传服，有别的颜色没...”
    “其他男同事都是黑色的，我一男的，穿粉色不好吧...”
    经理捋了捋额前有些露出头皮的刘海。
    “又不是让你穿露脐装，有啥害臊的？”
    “你相信我，这个颜色更容易让客户代入运动的感觉。”
    小林无奈的穿上了粉红色的polo衫。
    心想什么狗屁感觉，不就是看我业绩差，专门恶心我么。
    嘴角紧抿拿着一摞传单在经理的注视下离开。
    其他同事都向步行街的反方向走去。
    因为这里的摊位固定已经扫过无数次了不会有啥收获。
    小林穿着粉色t恤十分别扭，感觉很丢人于是远离同事。
    向步行街走去，不经意间从熟悉的几个摊位中，看到突然多出了一个摊位。
    “这是新来的吧。”
    想到这小林走到林国栋身边递出一张传单。
    “爷爷，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林国栋想着自己浑身肌肉，都特么快没地方长了。
    可面对热情的推销还是接过传单笑了笑。
    “好的，小伙子我看看。”
    小林点了点头，眼看林国栋没啥兴趣。
    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林国栋看在眼里笑着说道。
    “小伙子，是不是饿了，好吃的牛肉炒面来一份不？”
    说完便打开银色餐盖香味飘出，白色烟雾中透出一股浓郁香味。
    辛辣的洋葱与浓郁的牛肉香气结合，令小林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额...我不是来给他推销健身卡的么，怎么被他推销上炒面了。”
    心中想着，可早上忙着准备促销活动。
    中午也没吃饭，这会肚子饿的咕咕叫。
    小林左右看看，周围推销健身卡的同事已经走远，经理也不知所踪。
    “爷爷给我来一份吧。”
    端着热腾腾的炒面，用筷子愤恨的插着炒面塞进嘴里，嘟嘟囔囔道。
    “让你说我业绩差，让你给我穿粉t恤。”
    林国栋看着小林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跟自己做的炒面很大仇。
    眉头微皱问道。
    “小伙子，这炒面味道不好吗？”
    小林听到林国栋的疑问，抬头看了看。
    “啊...没有，我就是心情不太好。”
    说完才仔细品味起眼前的炒面，面条色泽焦黄诱人。
    和白皙的豆芽，翠绿的青椒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十分清新爽口。
    炒制出焦褐感的牛肉丝外表酥脆，肉香四溢。
    关键是这一盘炒面，上面铺了一层牛肉丝。
    让小林有些诧异的打开手机，查看刚才付款记录到底是不是20元。
    “爷爷，您这么大年纪出来摆摊很辛苦吧，而且您这料也太足了，能挣钱嘛？”
    林国栋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笑了笑。
    “天底下钱多了，还能都让我一个人挣了去。”
    “你们吃好了再来，我也不算亏。”
    “而且看大家吃完满意的样子，我也觉得有意义。”
    小林笑着点了点头。
    “真羡慕您，我就感觉我的工作没啥意义，成天就是不停的推销推销。”
    “东奔西走看人脸色，用一些套路话术和优惠活动，诱导客人办卡。”
    林国栋坐在凳子上双手抱着膝盖。
    很疑惑小林看着20多岁，如此年轻对生活会这么消极。
    “小伙子，你给客户办健身卡，大家去锻炼身体，强身健体排解压力。”
    “要说意义，我觉得你的工作可比我有意义多咯。”
    “而且我这一份炒面才卖20块钱，你办张卡好几千，比我难多咯。”
    听了林国栋的话，小林眉头微皱想到了他的第一个客户。
    是一位被肥胖困扰女生，刚开始对运动十分排斥。
    可被小林刚入行时的热情打动，后来爱上了运动出汗的感觉。
    慢慢体重下去了，亚健康身体状态改善了，为了感谢还请小林吃了饭。
    虽然一张卡没有多少提成，可无形中确实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
    想到这小林笑了笑，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跟林国栋聊了起来。
    “爷爷，您不知道我刚入行的时候，跟陌生人说话都脸红。”
    “后来说的多了就好了，有一个客户原本不想办卡。”
    “我软磨硬泡，那家伙比对我女朋友都嘘寒问暖。”
    “最后人家说，我真是服了你了，求你别骚扰我了，我办一张行了吧。”
    说到这两人都哈哈大笑，小林笑着笑着突然神色突然有些黯然。
    “对啊，我以前好像还挺有热情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了。”
    林国栋端过一杯茶水。
    “小伙子，你觉得我这炒面好吃吗？跟你平时吃的有什么不一样？”
    小林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
    “用料实在，味道也很好，关键是这面条好劲道，还有一股麦香味。”
    林国栋笑了笑，指着桌上的炒面。
    “这炒面要做的劲道，不但要选择好面粉，而且从和面开始就要严格控制程序。”
    “经过长时间的熏蒸，还要用冷风机降温，否则口感就会发棉。”
    “我省去一两个步骤也能做出来，但口感就会不好。”
    说完林国栋看着小林，如邻家爷爷一样笑的和蔼。
    “你也一样，我看你穿着粉衣服就挺好看的，我也想穿，可我年纪大了人家要说我老不正经。”
    “你说不喜欢推销，可这也在锻炼你的沟通能力，人哪有白学的本事，早晚用的到。”
    小林听了林国栋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嘿，我回趟公司的功夫，你坐这吃上饭了？”
    小林顺着声音方向看去，看到经理提着手提袋走了过来。
    “经理，我两口就吃完了，吃完我就去找客户。”
    经理没说话，伸手将袋子递过来，里面装着一件黑色t恤。
    “吃完找个地方换了去，我刚回公司找了半天，就这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