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山河百味。
    “爷爷，那个姓段的娘们儿真不是个东西，我都听出来了。”
    “她完全就是在偷换概念，问你一些很偏执有误导性质的问题。”
    林国栋笑着拍了拍骷髅兵的肩膀。
    “别理她，她还能把我店报道关门不成，你记住一句话，对的就是对的。”
    刚说完玻璃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位中年男子冲了进来趴在地上。
    胸口的白色围裙沾满尘土，脸上还有少许血迹。
    林国栋见状正准备上前搀扶，突然门口又扔进来几个包子笼屉，白色的包子在空中滑过弧线扔的到处都是。
    “妈的，你良心让狗吃了，拿垃圾纸壳子当肉馅！”
    “被曝光了就换地方，居然还跑到鼓楼大街摆摊，不光丢江城人的脸，还想祸害来旅游的游客是吧！”
    趴在地上的男子满脸的委屈。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我辛辛苦苦摆摊卖点包子，招谁惹谁了，为啥欺负我！”
    “还说我用纸壳子做肉馅儿，你报警啊！你让警察来看看，我这包子是不是纸壳子做的！”
    说着从地上捡起一个滚落的包子掰开，双手颤抖的向门口把他踹进来的众人扔了过去。
    “嘿！你个王八蛋还敢拿包子砸我！今天我就为民除害！”
    “对！你肯定被曝光之后才换成肉馅的，要不你敢大言不惭的说找警察？”
    一位男子被包子砸中，白色衣服上沾上了油渍。
    气的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了，刚走进来就被林国栋扯着胳膊跟扔毛绒玩具一样扔到了一边。
    “你！”
    “你谁啊，我为民除害关你啥事？”
    林国栋从地上捡起一个滚落的包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掰开。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你们进我店就要打人，我还不能管了？”
    “那我去你家抢东西，你是不是也管不着？”
    男子听闻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围观群众，瞬间气势嚣张了几分。
    “你是老板又怎么样，既然你是搞餐饮的更应该知道。”
    “地上这人是餐饮界的败类，用垃圾纸壳子当包子馅儿，我们是为民除害，你护着他是什么意思？”
    陈启明和骷髅兵听闻抄起扫把就冲了过来，林国栋伸手拦住二人。
    看了看掰开的包子，有些不放心直接放进嘴里吃了一口。
    这可把骷髅兵吓坏了。
    “我去，爷爷你怎么吃了，垃圾纸壳子...”
    林国栋咽进肚子笑了笑。
    “我干一辈子厨子，连肉馅还认不出来？这肉包子做的挺好吃啊，为啥不能吃。”
    说完扶起地上的包子摊老板。
    “不过你这十三香放多了啊，花椒味太重了，下次少放点。”
    说完将掰开的包子展示给门口众人。
    “你们先等会再为民除害吧，这包子里明明就是肉馅儿，你们睁着眼睛欺负人不合适吧。”
    “再说了，真有疑问你们可以打食药监电话，会有专业的人来处理。”
    “动手打人算怎么回事儿，你很能打啊？你能打有个屁用，法治社会是不是要讲个证据？”
    没想到对方还不打算走，指着被打的包子摊老板。
    “电视上可都报了！还登出这个人的照片了，那电视上播的还能有假，大家说对不对！”
    林国栋看围观人群气焰高涨也懒得废话，直接掏出手机。
    “电视台说的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你们闯进我的店打人却是真的，头顶就是监控。”
    指了指包子摊老板脸上的伤痕。
    “物证。”
    又指了指自己。
    “人证据在，你自己走还是我叫警察带你们走？”
    听到这话围观人群互相看了看眼神躲闪。
    “我们不是怕你，打你真是脏我的手，以后再用垃圾纸壳骗人，非报警把你抓起来！”
    说完人群渐渐散去，骷髅兵和陈启良看着手上的扫把也不能白拿。
    随即在门口开始打扫起来卫生，和散落一地的包子。
    林国栋双手负于身后看了看包子摊老板脸上的伤痕。
    “你没事儿吧，用不用帮你叫救护车。”
    对方笑着摆了摆手。
    “今天都算轻的了，叫啥救护车。”
    可一走一瘸的样子，明显是腿受伤了，林国栋叹了口气扶着他坐下，又倒了杯水递过去。
    二人聊几句之后才知道。
    “谢谢你老板，我叫周全福，十年前国营厂倒闭我跟老婆两人都下岗了。”
    “可家里孩子还小，吃饭上学啥不要钱，我又没啥本事，瞎干之后刚开始我就跟老婆一起捡废品。”
    “后来我去别的地方花钱培训做包子，自己开了个包子摊，我老婆还是捡废品，想着能多挣点。”
    “我这包子用的不说多贵的黑猪肉，但起码新鲜健康是没问题的，我自己也吃，我给我孩子也吃啊，谁家给自己孩子吃坏东西！”
    “可咱也不懂，我老实本分做生意挣点小钱，到底是挡谁的财路了，网上开始说我卖的包子是假的，用纸壳子当肉馅。”
    周全福说着气的右手使劲拍着餐桌。
    “我真是服了这人的想象力了，我听到这话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纸壳子还能他娘的包包子？！”
    骷髅兵在旁边越听双眼越眯成一条缝。
    “大叔，你老婆是收纸壳子的，人家说你用纸壳子包包子，你不觉得这事儿很巧合吗？”
    周全福一听憨厚的摇了摇头。
    “不是啊，我老婆也不光收纸壳子，饮料瓶啊，酒瓶啊旧衣服啊，哦还有旧家电什么都收啊。”
    “但是她从来不会把废品带回家啊，专门租了一个仓库放，就怕我在家包包子不卫生！”
    骷髅兵一听扶着额头人都麻了。
    “大叔，我知道你老婆业务范围很广很厉害，我是说纸壳子这件事，你不觉得很巧合吗？”
    “包子，纸壳子，包子馅儿，纸壳子，嗯？是不有点意思？”
    周全福听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知道我老婆收废品，还知道我开包子铺的人...”
    “对了，是那个姓段的女记者！”
    “她几个月前来找过我，说看我们捡垃圾生活很困难，想做一期关爱社会底层人群的关爱报道。”
    “我也就没有多想接受了她的采访，但不知道为什么关爱报道变成了我卖毒包子的新闻...”
    林国栋听闻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全福。
    “你真的没有用纸壳子代替包子馅？”
    周全福激动的手舞足蹈不知如何解释。
    “老师傅，我要是真胆子这么大高些弄虚作假的事情，还至于混的这么惨吗。”
    “那些坑蒙拐骗的都成大老板了，就我这种傻憨憨摆摊挣点小钱！”
    “一辈子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别说造假了，就是今天包子馅儿味道我觉得不满意，我都会重新做一份出来，我老婆都说我有病！”
    林国栋：“诶？！说谁傻憨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