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毒与药
作者:橙子回旋   相府嫡女:这江山我来守最新章节     
    黎洛刚一回到家,等待她的便是一脸笑容的王氏。
    “洛儿,刚从药堂回来吧?快来,为娘给你物色了好几家世家公子,快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王氏并不知道黎洛最近在忙什么,只一心要为黎洛寻个好人家。
    没等黎洛挣扎,便被王氏和身旁的一众丫鬟拉走了。
    刚来到前厅坐下,黎洛手中便被塞了一沓厚厚的画像。
    “这些都是我和你爹看中的几家男子的画像,无论家世人品都是不错的。”王氏接着道,“虽然我们黎家不入仕,但好歹门生众多,根基深厚,看中哪个,你尽管挑。”
    黎洛扯了扯嘴角,随意的翻看了几页,忍不住道:“母亲,我现在还小,还不想成亲。”
    闻言,王氏脸色一变,“黎洛!你已经及笄了,阿颜比你小都已经被陛下赐婚了,你作为姐姐,也要赶紧定下婚约才是。”
    “可……”黎洛还是不肯,“意姐姐也还没定亲呢。”
    “你有这个空闲去攀比别人,还不如挑个好夫婿,丛家看中了上次救了意儿的那个南漠小将军,就数你还没着落了。”
    “可是母亲,我真的不想成亲。”
    王氏气的脸色铁青,但碍于身份,还是没有当众发脾气,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好歹是将胸口积压的怒气压了下去。
    随后苦口婆心道:“没让你现在就成亲,只是先将亲事定下来,知道京都有名的方夫人吗?上次去参加方家操办的宴会,为娘特地去求了方夫人为你物色夫婿,这些画像就是她送来的。”
    闻言,黎洛一愣,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像,难怪上面连男子的家室姓名以及生辰八字都注释好了,这个方夫人果真面面俱到。
    “可是母亲,我们黎家世代从医,即便您找来了这些画像,即便我看中,那些在朝廷做官的世家,是不会允许一个经常抛头露面的女子进门的。”
    “怎么,你想成亲之后还要出去给人治病?”
    王氏的话,无疑给了黎洛当头一棒,当即,黎洛据理力争道:“母亲,身为女子,你应该知道我们做女子的不易,我想行医,我想救人,您为何连我这点小小的心愿都容不下?”
    “那你以后就不嫁人了吗?”
    “我的一生不只有嫁人这一条路。”说着黎洛抹了把眼泪,朝着王氏恭敬的行礼道,“我还有事,孩儿告退。”
    说完,黎洛转身就走。
    “你……你给我回来!你要是今天敢走出这个门,我就……”
    闻言,黎洛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而是大跨步的离开了。
    “你给我回来!”
    王氏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她只是想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女儿,想为她找个好人家,她有什么错?如今世道的女子,除了嫁人还能做什么?难不成跟辛颜一样上战场?王氏顿了顿,她可不信她的女儿有这个本事。
    黎洛从前厅出来后,一气之下去了后山,直到来到草庐前,黎洛的心情才稍微有些平复。
    院内,药童正在晒草药,见到黎洛进来,两个小药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着黎洛行礼,“见过师姐。”
    黎洛点点头,“爷爷呢,怎么不见他?”
    其中一个小药童道:“师祖正在屋内研制根治黑寒毒的药呢。”
    “嗯,我知道了。”说着,黎洛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只一矮几上亮着一盏灯,黎洛朝着矮几前白发苍苍的老人甜甜的喊道:“爷爷。”
    老人转过身,看到是黎洛,原本严肃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是洛儿啊,快过来。”
    黎荀招招手,示意黎洛走上前。
    黎洛走上前,乖巧的在黎荀身旁坐下,“爷爷,你还在研究黑寒毒吗?”
    黎荀笑着将一张药方递给黎洛,“洛儿,帮爷爷看看,这张方子可不可行?”
    黎洛接过药方,细细的看了一遍,斟酌着开口,“爷爷,这张方子相比起之前那张,药效确实更好,但依旧不能治本。”
    闻言,黎荀非但没生气,反而附和着点点头,“是啊,黑寒毒无解,普通的药根本没办法解毒,爷爷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压制。”
    突然,黎洛想起了之前白湖说过的话,白湖曾说过:毒也是药,药也是毒,毒与药本就不分家。
    想到这儿,黎洛赶紧道:“爷爷,我们能否试一下以毒制毒、以毒攻毒,或许会有用。”
    “不可!”黎荀的神情突然变的阴沉起来,充满威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黎洛,“洛儿,告诉爷爷,谁跟你说的这种法子?”
    从小到大,黎洛知道黎家不允许出现任何关于毒的东西,即便黎家在收徒时也会传授一些关于毒的学问,但大多一笔带过,教授更多的是医术和药理。
    黎洛仅仅是提了一嘴,黎荀便有如此反应,可见黎洛真的触碰到了黎荀的逆鳞。
    “爷……爷爷,没有人教我,我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黎洛不敢说出实情,只能表明自己是无心之举,欲将此事揭过。
    “嗯,你无心便好。”黎荀一脸冷淡的回道。
    见黎荀不再怀疑,黎洛这才放下心来。
    “洛儿,你记住,毒药只会害人,论救人,还得靠咱们实打实的医术,那些个歪门邪道,只会害人!”
    “是,爷爷,孙女记住了。”
    许是想到自己刚才表现的太过严厉,黎荀走到黎洛面前,伸出手揉了揉黎洛的发顶,温声道:“洛儿,刚才是爷爷太心急了,没吓到你吧?”
    “没……没有。”黎洛扯了扯嘴角,笑着回道。
    突然,黎荀发现黎洛眼眶红红,像是刚哭过,一想到刚下自己的态度,黎荀越发内疚。
    对黎洛这个孙女,黎荀向来很宠溺,只因为黎洛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天资聪颖,善于钻研。
    “洛儿,是爷爷不好,爷爷不该凶你的。”
    “没事的爷爷。”黎洛摇摇头,“我只是……不想这么早嫁人。”
    “嫁人?”黎荀皱眉问道,“洛儿,是你母亲?”
    “嗯,母亲也是为了我好,可孙女真的不想嫁人,孙女只想治病救人,做一个医者,不想谈男女之情。”
    压抑的哭声从草庐内传出,院外的药童只觉得诧异,师祖向来对师姐疼爱有加的,没想到也会被训斥。
    “洛儿别哭,我去与你母亲说。”黎荀安慰道,“若你真的打算好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爷爷放心,孙女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黎荀笑着点点头,心里有了另外的打算。
    自那之后,不知黎荀同王氏说了什么,王氏在黎洛面前再也没提定亲的事,就连那一摞厚厚的画像也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