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败了！
败得干脆利落，败得彻彻底底！
事实上，当不周山震颤，盘古意志降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败了。
即便身为亚圣，拥有一丝圣人之威，可和盘古意志比起来，哪怕这股意志非常微弱，甚至只是最后一丝，还是不够看。
浑身衣衫破碎！
长发披散凌乱！
脚步踉踉跄跄，而且每踉跄一下，都会喷出口老血。
惨！
惨不忍睹！
所有妖族都看在眼里，先是微微一怔，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而后骇然变色、惊恐万分。
他们再也保持不住阵型，宛若狼撵的兔子，撒腿就跑，好似漏网之鱼，惶惶不可终日。
白泽还想控制，忍不住大声叫道：“不要慌，千万不要慌，妖师大人没有败，最多和十二祖巫两败俱伤……”
可惜，无论他怎么吆喝，都没用——妖族大败之势已显，正如兵败如山倒。
即便他是智者，即便他已经看出，十二祖巫也是强弩之末。
如果剩下妖军，奋不顾身，杀向不周山，一鼓作气，就能够拿下巫族。
可鲲鹏败了，妖族也就败了。
就好像脊梁骨被打断，手脚哪怕完好无损，也不可能再发起攻击。
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军溃散，甚至连自身，都不得不跟着败军，向北冥撤退。
完了！
彻底完了！
正如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被一斧头从中间砍断，或许不会死，但树的上升、上长之势，一定会被打断。
在此之前，妖族气势汹汹，威压整个洪荒，所到之处，没有哪个种族，敢说半个“不”字，全都跪地投降。
可此后，即便妖族实力仍旧不弱，但再也不会像之前，那么令人恐惧，甚至有些洪荒大族，已经对妖族阳奉阴违。
这就是代价！
征伐不周山巫族失败的代价！
昆仑山，三清殿。
看着这个结果，老子忍不住叹口气，露出复杂之色。
“鲲鹏真的败了吗？！”
“十二祖巫，竟还有这样一招，还能勾动盘古意志，实在太不可思议。”
“洪荒之中，任何种族都有底牌，你我以后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
原本他以为，鲲鹏会赢。
甚至为此，他还有些小小的担忧。
因为鲲鹏一旦赢了，就会夺取巫族气运，很可能成功证道，而且是第一个成功证道。
这就意味着，鲲鹏是毫无疑问的天定圣人之首，他则会被彻底压下去。
虽然他表面上，对这些名利之事，看得非常淡，但实际上，他仍然想成为天定圣人之首。
“败了也好！”
元始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冷意与不屑。
“披毛戴角之辈，又如何能第一个证道成圣，这岂不是显得，我们三清太没用了。”
“他败了，而我们三清，很快会证道成功，这才能让洪荒亿万生灵知道，谁是洪荒真正的统领者……”
通天嘴角咧开，笑着附和道：“二哥此言有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鲲鹏作为对比，才能更显得我们三清不凡。”
“话说不周山盘古意志，当真恐怖，但似乎是最后一丝，如此说来，十二祖巫付出的代价，也不算小……”
十二祖巫付出的代价，确实不小。
否则以他们赶尽杀绝、绝不留情的性格，一定会趁势追击，哪怕不斩杀鲲鹏，也会将妖族屠戮殆尽。
但他们没有追赶，甚至没有踏出，十二巨人的防御范围。
由此可见，他们伤势之重。
尽管这样，十二祖巫，仍旧凭借这一战，成为洪荒最顶尖大能，堪比天定圣人那种。
甚至某种意义上，他们已取代鲲鹏，成为威压洪荒的存在，乃除了道祖、鸿钧的“第三人”。
西方，须弥山。
接引、准提对视一眼，面色极其复杂，有幸灾乐祸，也有忐忑不安。
幸灾乐祸的是鲲鹏。
之前多么嚣张跋扈，现在就有多么凄惨，之前威压洪荒有多狠，现在被人嘲笑就有多狠。
忐忑不安的是巫族。
谁能想到，十二祖巫联合，会这般厉害。
这就意味着，洪荒东方，又出了恐怖人物，他们以后到东方打秋风，又多了个禁忌。
神情同样复杂的，还有帝俊。
说实话，他对鲲鹏恨意极深，早就盼着鲲鹏沉沙折戟。
但他又不希望妖族败。
妖族毕竟是他一手创建，说不在乎是假的，即便十大妖圣、三百六十位妖神，全都投入鲲鹏麾下。
“鲲鹏之败，不是鲲鹏不够厉害，而是十二祖巫太强大。”
“妖族之败，不是巫族强大，而是本身策略不对，没有结成相应的阵法。”
“若结三百六十五周天星斗大阵，当能轻易胜过巫族，如此高端战力两败俱伤，低端战力妖族胜出，妖族自然就赢了……”
但不管怎么分析，都是事后诸葛亮，不可能改变事实。
或许妖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舔舐伤口，待千百亿万年后，重新杀回去，一雪前耻。
所有洪荒生灵，各有想法。
所有洪荒大能，都寂寞无声。
但有一人，却露出由衷的欣喜之色，不是女娲、伏羲，也不是冥河、镇元子，而是高高在上的道祖鸿钧。
是的，就是鸿钧。
感受着不周山，最后一丝盘古意志，消失殆尽，他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
“盘古最后一丝意志，终于消失了，我合道最大的障碍，终于被清除了。”
“鲲鹏很不错，将第七道鸿蒙紫气给他，是正确的选择，虽然他注定不可能成圣。”
“他现在应该很悲观吧，或许我应该给他指一条路，一条只有万分之一成功可能性的路……”
洪荒讲究因果。
鲲鹏为他清除合道障碍，即便是无意的，他仍旧欠鲲鹏一个因果。
既是因果，就必须了结。
越拖因果越大，越还不起。
直接助鲲鹏成圣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好给其指一条路，最后一条证道成圣之路。
“昊天，吾有一锦囊，你且去交给鲲鹏，告诉他，这才是他的成圣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