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流浪猫求收留
作者:Aoker104   陷入修罗场后,长公主一心搞事业最新章节     
    班师回朝的消息刚送回京中,七月,长公主的生辰悄无声息地到了,转眼间,她要在这里度过李凌月的二十岁。
    除了京中提前送来的贺礼,北境军营气氛颇有些诡异,本该大喜的人笑不出来,叫这群道贺之人难以开口。
    梅辛和竹临抱着礼盒,一路无言。
    帐中,明珠坐在桌前,手中是石油厂的开支账目。月记所售各项产品,已渐渐有了收益,秋闱在即,石油制成的石烟墨销量格外好。
    有了董向阜和裴元的资金支持,这款产品得以采取薄利多销的营销策略,按理说,品质上乘的石烟墨应比松烟墨贵,但高奢却并非明珠本意。
    石烟墨原本就比松烟墨环保,不用耗费大量木材去燃烟,且耐用度高,这款墨问世,利于民生才是最大效益。
    “殿下,这是京中送来的贺礼,有陛下,还有……”梅辛犹豫道,“还有松哥和菊若姐的。”
    明珠眼皮一颤,“……放在那里吧。”
    两人将贺礼放在一侧,却没有退出去,明珠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他们。
    梅辛开口道,“殿下,今日您生辰,将军和二殿下特地设宴,您去用一些吧。”
    “我没什么胃口,替我多谢他们,我就不过去了。”
    “殿下,无论您去不去,饭还得吃啊。”
    见明珠不为所动,竹临走上前。
    “您这样,兰萤她会担心的。”
    “……”明珠揉了揉穴位,“我知道了,看完这两页就去。”
    赴宴路上,梅辛凑近竹临身边。
    “你今日倒是机灵。”
    竹临看着明珠的背影,语气平静。
    “我只是想,若我死了,也不希望殿下如此。”
    道贺和祝词匆匆而过,明珠木讷地点头谢礼,一场生日宴,她甚至忘了何时散席。
    八月初,艳阳高照,灼人气浪袭来。
    回京已上日程,眼前,收拾行囊的宫人们来来往往。
    温凉的舌头舔舐着脸颊,那颗毛茸脑袋凑在跟前,这一年来,伊丽莎白从初见时的怀中幼崽,变成了身形硕大的花纹猛兽。
    稍不留神,就会连人被它掀翻。
    不远处,脚步声响起,伊丽莎白盘踞在明珠脚边,尾巴卷曲着脚踝,溜圆的眼珠扫视来人。
    “参见殿下,”裴元行礼道,“您传卑职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这次回京,你也一起。”明珠说道,“我前些时上书举荐,回京之后,你就在殿前司任职。”
    戍边将领中,除了董向阜照例回京述职,一些军功卓着的北境将士们也要一同返京,受赏领封。
    如今火器成型,北境边防战力激增,兵力部署不用像旧日那般,严阵以待,反而能抽派些人手,留作他用。
    裴元作为参军,官阶不高,更像是将军属官,按职能,同参谋一般。
    虽然他年轻,但按门第资质,在京做个御前都虞侯也不算抬举。
    当年北境战事吃紧,钱银短缺,裴元祖父散尽家财,才得以补上缺损,故此先帝感念,在荫封之外,御赐金顶车辇,架四乘。
    裴元此人心性不错,将来若有机会往上,到御前都指挥使,也算是拔尖的了。
    “有幸得殿下如此器重,卑职深感惶恐,今后定当为大梁尽心竭力!”
    “你是家中独子,如果需要回家告知双亲,我叫董向阜给你批假。”
    “多谢殿下!”
    告退之前,裴元抬眸望向她。
    以往殿下说话,总是带着笑意,有时,还会有些许欢脱。
    自从兰萤姑娘身亡,殿下憔悴了不少,发上也多了几缕银丝。
    裴元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节哀。”
    “……嗯。”
    明珠冲他感激一笑。
    旁人无人对她说这句话,即便知道她在意,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奴婢,给主人家说节哀。
    这些日子,裴元竟是头一位。
    入夜,皓月当空。
    头上一轮圆盘,仿佛被泪水洗刷过,明亮又清冷,大地笼罩着朦胧伤感。
    明日便要出发,明珠骑马来到月湖。
    不远处,树梢上响起动静,在静谧夜色中格外抓耳。
    “你还要藏多久。”
    哗啦哗啦!
    树干上的身影一跃而下,面容被月光照亮。
    果不其然,他还躲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知道?”鬼方祂疑惑道。
    “猜的。”
    既然他一直在,又熟悉毒物。
    “兰萤的死,你知道多少。”
    “我偷偷去看过,她中毒太深,我也没有办法救她。”
    这些时日,无力回天这四个字,听了太多遍。
    都没有办法救她……
    所以等到自己回来,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嗡——
    耳中一阵震荡,明珠合上双眼。
    “所以那毒,没有异常,是、”明珠手心紧攥,竭力克制着,声音却忍不住沙哑,“是她服用过多,才毒发的,是吗?”
    听她话中语气,鬼方祂答复也不自觉慎重。
    “她的死因的确是曼陀罗之毒。
    “但,这世间的毒有千百种,不仅是草物、动物本身的毒素,有些合二为一才具毒,也有些本身无毒,却也可做催化之物。
    “毒发的时间,或早或晚,本就是可以操纵的。”
    明珠眉头皱起,怀疑道,“你的意思,也可能有人从中作梗?”
    “那你觉得,会有人害她吗?”
    那小丫头行事乖张,却不轻易招惹人,虽然他不待见她,可也觉得梁国这些大人物,没必要毒害一个小宫女。
    说到底,谁会那么疯癫?
    鬼方祂见明珠神色黯淡下来,便知她心里也是这样想。
    “你是不是要走了,离开北境。”
    “是。”
    “你……”鬼方祂欲言又止道,“你能带我走吗?”
    “呵,带你走?”
    明珠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某人不是还暗示过,待在我身边的人都不可信,都有可能背叛我吗,谁知道你会不会再给我下毒,像‘听话丹’什么的。”
    “我——”鬼方祂一噎,气馁道,“可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他是戎狄的叛徒,也是鬼方的叛徒。
    草原上,已无他的容身之所。
    明珠目光审视,鬼方祂的存在和花摩一样,作为同盟要提防,作为敌人又颇为棘手,不能完全相信,不能完全敌对,除非尽灭。
    “上次你说,因为你生母,翟渠不会容你,是为什么?”
    “我的生母是戎狄的公主,也是翟渠的亲姑姑。”
    “我知道。”
    “她是被我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