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苏小姐，你要是想知道个彻底，我可以为你写下一张名单。”
    “请。”
    苏晚清侧身，邀请萍依，笔墨纸砚都是平素摆好的。
    靠着记忆，萍依花了一个时辰。
    “杜若年少出名，何等风光恣意，她写第一首诗时，如今的诗坛大家还在玩泥巴，她假扮男人时，全城男女都为她痴狂。”
    萍依脸上露出惋惜。
    “她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苏晚清目光落在那密密麻麻，状若蚂蚁行军的人名上。
    “小女子走之前，还想提醒苏小姐一句。银龙脊有大补之效，然物极必反，历代名医都只是拿它当做药引。”
    她不希望看着苏晚清出意外。
    “你之前就已经从明嘉和尚手中拿到一角，本就够用，但是你还要剩余的。让我想起之前，林笙秉害死恩人的事。”
    杨踟蹰是药王谷的少主，不可多得的药学天才。
    至于，林笙秉不过是有些姿色的小白脸。
    “此话怎讲？”
    苏晚清翻看千机阁送来的资料，并没有提及这一点，只是说它能活死人。
    “林笙秉多次洗血，身体坏了底子，注定活不长，当时毒门有种办法挽救。”
    说到这，苏晚清恍然大悟。
    “林笙秉找到治好自己病的药方，但是他根本不能直接吃那银龙脊，他把药喂给了杨踟蹰，再喝杨踟蹰的血。”
    “正是，恩人当年被林笙秉设计诱拐至毒门，成了他的血包，一日复一日吸血，直到恩人血被抽干，枯竭而死。”
    她按着苏晚清的手腕，叮嘱：“苏小姐，这已经是第二次洗血了，你要小心毒门的人。”
    苏晚清缄默。
    送走来去无踪的萍依，苏晚清按下想要起身的熙苏。
    “穿了蝴蝶骨，少说要休养半年，你平日里就受累，打着两份工，先趁着养伤，好好休息。”
    苏晚清替熙苏拿了一个软乎乎的锦缎抱枕，垫着后背。
    “小姐，你金尊玉贵，实在是不应该做这些伺候人的事。”
    熙苏虚弱得很，没有力气起来。
    要是能，她早就跪下来，给苏晚清磕头请罪了。
    自小被当作傀儡养着，熙苏不许拥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为主子生，也为主子死。
    这条命，都被苏柏买下。
    “苏苏，我只是想要你好好陪着我，如果你死了，我就真的一个人了。”
    苏晚清害怕孤独，幼年时，白氏并没有给予她任何母爱，只是交给嬷嬷照顾，衣食不缺，但缺乏关爱。
    以至于，她走丢很久，侯府才知道她不见了
    熙苏的眼神飘忽，避开了苏晚清一腔赤忱。
    “怎么会，小姐你还有你的母亲，还有你的朋友。”
    她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
    杀手是永远不缺代替的，唯一能向主子邀宠的，只是一身忠心。
    苏晚清看着血洇透绷带，剪开旧的，又换上了新的绷带，橘黄的药粉铺在狰狞丑陋的伤疤上。
    “我是个贪心的人，我想你们全部都在我身边。”
    苏晚清看着寂寥，眼神空洞，像是魂魄已经离开躯壳。
    熙苏逐渐有些看不懂她了。